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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地久----天宝寨传奇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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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9]以坛为家II

发表于 2024-11-17 0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之三;匪祸

   眼看快到腊八了,过了腊八学堂就要放假了,先生也要回家过年了。就在这天早上,天刚麻麻亮。柱子和大伙一起,在学堂内早读,一个年青汉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推开学堂的大门,拉住先生的手急急的说道;“先生;先生;可不得了啦,昨土匪抡了三堰沟,烧了好几家房子,还杀了人”。老先生听罢,吓的一下子瘫坐在了太师椅上,汉子看到了柱子;“柱子;快回去看看吧,你家房子也被土匪烧了,你爹妈和你妹都不在了”。柱子听完拨腿就冲出了学堂,跑出学堂的当会,还不忘记转过头来向同学说道;要好好照顾好先生。
柱子翻过柏树垭子,飞快的跑出了洪桐树洼,刚出沟口就看到他家的方向上空还帽着黑烟,看到这,柱子两眼发直,连连自语,又惊又怕,双腿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颤抖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当他跑到他家路边上的大核桃树下,实在跑不动,踉踉跄跄着跑到稻场一看,三间正房和偏房,全部都烧光了。干爹还和乡亲们正在不知所措,柱子拉着干爹的手急急的问;“干爹;我爹,我妈,我妹呢?快说呀,”。大伙都朝那棵大白腊树下看去,秀在那已经哭的死去活来,悲痛欲绝。她的心痛得象刀绞的一样,她已经哭不出声了,任凭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后来泪水也没有了,哭干了。
柱子过去,揭开被烧掉一大角的晒席,地上直挺挺趟着爹妈和妹妹,她们满身都是血,,刀口上还有血在往外滴。柱子两眼一黑,截倒在地上。过了好长时间,柱子才出了一口气来。秀的眼睛肿成了一道逢,揣着一只装了半碗水的大碗,楞楞的看着柱子,柱子的眼睛慢慢的挣开了一些,看到秀,哇的一声,刚哭了出来,就又背过去了,嘴里还大口大口的吐血。干爹赶快跑到白腊树畦沟里头的悬崖边上,采了一大把仙鹤草回来,放在自己嘴一口一口的嚼碎了,对着柱子的嘴喂了下去,血才止注。
这仙鹤草和金衩一样,只生长高高的悬崖边上,而且悬崖下面还要有水潭,当太阳照着水潭,水潭反光的影子照悬崖边上的地方,才生长这样的草药,有一种鸟是这仙草的忠诚卫士,它的翅膀跟刀一样锋利,遇到来采仙草的人,它们都会飞过去把采仙草人系在腰上的麻绳子割断,让采仙草的人掉下悬崖的水潭里,由于有了鸟的时刻保护,一般人更本就没有采这种仙草的胆量。要想采到这种仙草,特别有经验的采药人也必须要用女子的长头发编成绳子才行,也只有这头发绳子鸟才割不断。还有这种不怕采药人的鸟,唯独偏偏怕石匠,石匠一来,鸟就会飞的远远的,这就叫一物降一物。老石匠也还是在好几年前为救他人性命来采过一回。这仙鹤草也叫还阳草,也只有这种仙草才能止注柱子这样吐血。
至到太阳都过了对面的山梁子,柱子总算醒过来了,他没有哭,两眼血红。干爹把他搂在怀里;“柱,柱,柱儿;娃子;要哭你就哭出来吧”。柱子轻轻的摇了一下头。干爹说;“几道沟的父老乡亲们听说了都过来了,你大叔大婶把他们自己的两口棺材抬来给你爹妈用了,给你妹妹用木扳钉了一口小棺材,大伙帮着把你爹妈和你妹埋了,就在后山的阳坡上,我扶你起来去给你爹妈磕个头,跟我们一起到磨盘沟和我们一起住把”。柱子轻轻地摇摇了头,断断续续说道;“干爹;我那也不去,我要陪我爹妈和妹妹”。干爹知道柱娃的性,天不早了,“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干爹叫了秀,父女俩这才朝磨盘走去。秀还是三步一回头的看着柱子,一直到看不见了,拉着爹的手说;“爹;我不放心柱子哥”。“秀儿;你放心吧,柱娃子的性格跟他爹一样,他不会有事的”。干爹肯定的对秀说。秀这才紧跟着爹朝着磨盘沟走去了。
这些时间 老石匠和女儿秀,一至都是在磨盘‘沟脑’上下磨料,住在“沟脑”(最里面的意思)的工棚里,已经个把月没在沟口家里住了,这天土匪都已经跑到了沟口,朝沟里望了望,没看见有人家做饭帽的炊烟,所以土匪压根就没进沟,干爹的房子这才没有被烧,也就他们一家,三堰沟其它的几家全被烧了个精光。
  天已经快黑下来了,柱子连走带趴,踉踉跄跄地来到了他爹娘的坟前,眼里流出的已经不是眼泪而是血。他双手紧抓着坟上新泥土,头重重地撞在土上。他双手紧紧捂住心口上的衣裳,浑身颤抖的哭喊着;“爹...妈...妹妹,你们去了那拉?为什么不带上我呀?爹...妈...妹妹,我该怎么办呀?你们告诉我呀?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啊...,我在那还能看见你们啊?你们就这么留下了我,带着妹妹走了,走了,妹呀,你不是说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哥可好想你们,爹...妈...你们把儿子养大了,儿子还没有报你们的恩,你们就不管儿了,你们放得下心吗?舍得儿子吗?爹...妈...儿子舍不得你们啊!爹...妈...。妹妹,你也忍心留下哥哥一个人吗...妹呀,,你还那么小怎么也舍得哥哥,哥哥可舍不得你呀...妹...妹...爹...妈...妹......”颤抖的哭喊着,天昏地暗,至到他微弱力气耗尽一头匍倒地上。
天已经很黑很黑了,群山峻岭都隐藏在漆黑夜色中,山沟里静得出奇,连夜里最欢叫的猫头鹰都这被这场景,吓的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连风吹着树叶子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柱子那撕肝裂肺的悲惨的嚎啕,嘶哑的哭声在大山里汇荡,汇荡...从这道沟传进了那道沟,从这面坡传到那面坡...。
后来柱子才知道,惨忍杀害他爹妈和妹妹的土匪有二十几个,从大川顺着梁子先到了独岭沟,独岭沟只住了一户人家就大壮二壮哥俩,爹妈勤劳为两个儿子盖了五间瓦房,加上兄弟俩日夜苦干,集下了一些家业大壮二十出头,二壮也十七八岁。兄弟俩听到狗叫的急,都赶紧取下火铳,装上火药铁弹,推开门一看,好几个土匪拿着明晃晃的大刀,都已经串到他家稻场上了。大壮揣起火铳就扣下了机头,随着一道火光,冲在最头边的土匪一跟头截在稻场边的水沟里,其它土匪退到了稻场外边,二壮刚要搂火,被大壮止至了,“别慌,你看紧了,我装药,狗日的要是再上来,照那个最前头的搂,搂完了你就敢紧装药,我再看住”。土匪看了看,又有冲了上来几个。“别急,别急,我让你搂的时候你再搂,”大壮边装药边吩咐二壮。眼看最前头里的土匪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已经离他们只有不到一丈远了,“搂”!随着大壮的一声恕吼!二壮的火铳燌出了一道火光,一个土匪朝后退了好几步倒在地上,肚子都炸开了,肠子流出来一堆。至到二壮的火铳再次装好火药,铁弹,土匪在也没敢再朝前冲,大壮让二壮对着道场边再放一铳,大壮这是让土匪知道再冲过来还得死。这时候土匪头子对着其它土匪喊了句;“脚板摸油哇”!土匪们都一遛烟的跑光了。兄弟俩怕土匪再来,一天一夜都没敢合眼。
土匪从独岭沟出来,顺着山梁子上的小路转到了三堰沟里来的,响午就来到柱子家。柱子爹正在吃饭,听到大黄狗叫的不对劲,就放下饭碗出来一看,土匪个个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已经站在道场边上大核树下面,柱子爹赶紧取下火铳,装好火药铁弹,拉下机头,顶好纸炮,跑到门外揣着火铳对着土匪,土匪头子看到只有一个人,就用大刀拍了拍前面四个土匪的肩膀,四个土匪提着刀,并排弯着腰,朝柱子爹这边猫过来,柱子爹对着中间的土匪搂了火机,机头捣下去了,可是纸炮没响,他赶快换上一个,又拉开机头,搂下火机,还是没响,原来是纸炮受潮了,就在他准备换第三个纸炮时,一个穷凶极恶的土匪把刀插进了他的前胸。柱子妈看到这,双手举着砍柴刀,疯一样的冲出来,砍在砍死柱子爹的那个土匪的后背上,后面的土匪又把刀插入在了她的后心,柱子的妹妹是紧跟她妈后面跑出来的,看到爹妈被杀后,愣在那没动,刚拨出她爹身上刀的那个丧心病狂的土匪,又把带着她爹鲜血的刀,插在了小女娃单薄的背上,从背心到前胸,都穿透了...。
  后半夜天飘起了雪花,到天亮的时候地上已经白白花花的一层,柱子被冻醒了,努力的想睁开眼,但眼睛肿的很害,使了好大的劲免强能睁开一条小逢,噢天亮了,他挣扎着想趴起来,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努力的让自已平趟在那,他用舌头㖭了㖭嘴㖘,感觉嘴角上有点咸味和腥味,他使出所有的力气抬起手一抹,才发现自已的嘴角和鼻子还在滴血。他慢慢的翻动身体,双手支撑着抛强坐起来,再看到眼前的两座新坟时,他已经没有了哭声,只是木木的两眼直楞楞的看在那里,看着,看着,他心里一阵上涌,又栽倒在地上。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已已经趟在原来房子后面的那间放农具的崖石屋里的麦结杆上,旁边生了一大堆火,   秀在火堆边上给他烤棉袄棉裤,干爹端了一大碗汤药进来,柱子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说不出来,干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舀起一木勺汤药吹了吹,放在嘴上试了试不烫了,就喂柱子喝了下去。喝了几口,柱子有了点力气,他勉强伸出双手捧过碗,把碗里汤药慢慢地喝了下去。看到柱子喝完了药,秀,忙接过碗说;“柱子哥你都背过去大半天了,躺好歇着不要动”。干爹告诉柱子,沟的乡亲们都来了,他让乡亲们帮忙把有用有物件检拾起来,在原来的墙角上搭了个窝棚,让柱子守孝期间有个睡的地方。秀给柱子带来了两升黄豆,装在一个半截潭子里。柱子想去谢谢乡亲,身子软的起不来,这时才看到自已没穿衣裳,只在腰间盖了件单衣裳,这时候秀把烤干了的棉袄棉裤拿来,“柱子哥;把棉袄棉裤穿上吧”,秀的声音沙哑的历害,眼晴还是红肿红肿的,柱子光着身子,她没有一点羞色,他帮柱子穿好棉袄棉裤,“柱子哥;你好好躺着,你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我去给你点黄豆汤来”。过了半个多时辰,秀端着大半碗黄豆汤进来,和干爹一样 舀一木勺放在嘴前吹一吹,喂到柱子嘴边,柱子要自已喝,秀不让,秀一勺一勺的喂柱子把豆汤喝完,秀放下碗,这才回过头来上上下下的打亮着柱子,看到柱子现在这个样子心痛不过,不由得鼻子一酸,一声柱子“哥”没喊出来,就抱住柱子的胳膊嘶哑着大哭了起来,柱子紧紧的攒着秀的双手,呜呜的哽咽抽泣着,两个娃子都哭成了泪人。
快中午的时候,雪花也不飘了,还出了太阳。先生派了两个比柱子年纪大一些学生来了,说先生本来是要过来看看柱子的,年纪大了翻不了山了,就让他们俩把柱子在学堂的铺盖和日常换洗的衣服送来了,还有先生送他的两本书,先生要他不管多难,都不能荒费了学业,并希望经过几年的努力以后能考取个功名。师恩深似海,柱子也请同学代向拜谢恩师,重孝在身,不能去给先生磕头,拜请先生多多保重身体,等孝期满了定去给先生磕头。
乡亲们搭好窝棚要走了,柱子柱着根竹棍出来,要给乡亲们磕头至谢。乡亲们敢紧把他拉起来;“我们三堰沟一道沟都是从天宝寨下来的世交,虽然我们的房子也被狗日的长毛土匪给烧了,我们的人还在,如今你娃遇上了这么大难关,我们一起咬咬牙挺过,以后不管有啥事,你娃只管招呼一声就行”。
乡亲们走了,中午,秀从地里把了几个萝卜和白菜,洗一洗放点盐煮一煮,煮熟了干爹,秀和柱子都吃了一碗。干爹年纪大了,加上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就靠在小石屋的麦杆上睡着了,秀把铺盖在柱子睡的石屋里铺好,又把柱子混满泥吧的棉袄外面套的袿子和棉裤外面套的裤子收拾起来,端着木盆到小河沟里洗去了。柱子托着沉重的身体从后山找了些干柴,扛到爹妈和妹妹的坟前。
当秀用竹竿凉好柱子衣裳的时候,太阳就偏西了,秀对柱子说;“柱子哥;你身体这么虚,再去睡一会吧,晚上锅里还有萝卜和白菜,碗里我给泡了一把黄豆,你要记住煮着吃”。柱子望着秀那消瘦了的脸,哭肿的眼睛,心痛得说不出话,他看着秀点了点头。
秀叫醒了爹,“爹;我们也走吧,让柱子哥睡一会”。秀拉着爹走了,干爹走到稻场边大白腊树下的时候又转过头来对柱说;“柱娃;你早点去给你爹妈生火,少在那待一会早点回来啊”。“干爹放心慢点走,秀拉好干爹”。秀拉着干爹,三步一回头的看着柱子,柱了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过秀,一直到了快看不到的时候,柱子才向秀招招手示意她走,他会照顾好自己让她放心。
柱子回到崖石屋取了一叠火纸,找出火石,火连,火纸门,到了爹妈的坟前双腿跪地,打着火,将纸钱烧在爹妈的坟前,在纸钱快烧完的时候,架上干柴。他转过身到了妹妹的小坟前,蹲在妹妹的坟前烧上些纸钱,他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不住啊,眼泪化化的流个不止。“妹; 妹呀,你向来胆小,你在那边怕吗?怕了你一定要给哥报个梦,哥把火给你烧大些。妹;你年纪小,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呀,你要拉着妈的衣襟,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和爹妈走散了啊,哥实在好想你啊,好想,好想,哥纠心的想你呀”。柱子心里陼的出不上气,不能闭眼睛,一闭眼睛爹妈的影子就出现眼前,走又舍不得,不舍还得走啊,那无可赖何,那是活生生的生死离别啊。还有妹妹那乖巧灵利的眼晴总是紧紧的盯着自已,张着嘴向他呼喊着;哥哥!哥哥呀!我不想走啊,我舍不得离开哥哥啊,哥哥;哥哥;快拉住我,快抱住我!他拼命的想抓住妹妹向他伸过来的小手,可总么也抓不住,抓不住啊...!那是万般的无赖,真是叫爹爹不应,喊娘娘不声,唤妹妹不语。
今天是爹妈和妹妹的头七,一大早,柱子做了三个祭菜,带上些纸钱,早早的到了爹妈的坟前,摆上祭菜,烧上纸钱,他跪在地上抬起头对着天喊道,“爹!妈!妹呀;你们一路走好,你们一生敬天敬地,勤劳善良,积德积福,你们一定会到天堂。那些穷凶极恶的土匪,那些害你们的狗杂种,一定会遭到报应的,遭到天谴的!只怪儿子不孝,儿子无能,不能给你们报仇雪恨,天啊!天!老天爷呀!您一定替柱子给我爹妈和妹妹报仇,报仇雪恨啊”!!!对着老天爷,柱子,咚,咚,咚,磕完三个响头,才转身朝家走去。

之四;亲情

回家后他找来背篓和挖锄,穿上草鞋,拿上砍柴刀,从火堂边拿了个烤熟的红薯边走边吃。来到白腊树洼,平地里的小麦长的油绿油绿的,坡上年前挖完红薯后什么都没种,还是白地,是为年后种芝麻留的,过了年栆树一发芽就可以种芝麻了。阳坡的雪已经化完了,阴坡还白呼呼的,地里实在没活可干,走,到山梁子那边看看能不能挖些山药,从阴坡踏着雪,趴上山梁子,梁子边上有一大片前年爹砍花梨树烧炭,留下的树尖子和树枝架子,一开始柱子还以为是雪没化完,走到跟前一看,却是整个树尖子,树枝架子上都长满了木耳,而且是银白银白的白木耳,大的比耳朵还大,小的也有大母指甲大,还有一丛丛更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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