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奶奶

lisalisa

    奶奶去世的那年是2006年，初夏，我正上高二下学期，正逢连着三天期中考试，远在县城住校的我没能赶回去，就这样“完美”的错过了奶奶的整个丧礼。这是我生命中的遗憾之一，当时在教室做考卷的我心情是是十分悲痛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奶奶了！那不只是亲人的逝去，更仿佛是一种精神寄托的失去。

   当我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外公外婆便相继去世，爷爷也在爸爸幼年时因病撒手人寰，所以我的童年只有奶奶，准确的说我的亲姊妹加上堂哥堂姐们连带我一共8个孙子孙女都是靠奶奶一手带大的，而奶奶没上过一天学，是个大字不识一个却认识人民币，知道那是几块钱的小脚老人。小时候常常把奶奶的“特制”鞋当玩具，那都是大姑亲手缝制的，当时只知道鞋子很小，鞋头尖尖的，很奇怪。还看过奶奶洗脚，是无法描述的扭曲的恐怖形状，所以我是真正见过“三寸金莲”的, 那是我到目前为止生命里唯一亲密接触过的还带有封建“遗迹”的民国人，她生于1917年。她说她小时候还见过“鬼子”，父母都下地干活了，就她一个在家，当“鬼子”问她家里大人去哪儿了的时候，奶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至于后来怎样，已经模糊了。

   就这样一个身材矮小的小脚老人，在70多岁的时候还能上树摘桐子（桐子树的果实）、拉木子（即学名乌桕树的种子）等卖钱在过年的时候给我们这些孙子孙女发点压岁钱。但是等到她将近80岁的时候，突然腿就不行了，开始还能拄着拐棍蹒跚走路，再后来就完全靠搀扶活动，或者整日只能或坐或躺。按照父亲兄弟三人的协商，奶奶是轮流到三个儿子家住一个月，但那个时候大人都终日忙于农活，孩子们大一点的都出去找活的找活，当兵的当兵，其他的都还在学校里为学业发愁，基本上除了寒暑假以及春节孙子孙女们会“回巢”去看奶奶以外，大部分时间奶奶应该是孤独的吧。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对人生还没有太多的感悟，尚不能察觉这些，直到入社会已为人母方能体会些许生老病死、人情世故，可惜“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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