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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金瓜子 贾斯炜 昌善忠的儿子两岁开始腿上长脓包，医生说是小娃子出毒气很正常，到医院打几针就好了。 没有想到这次打针好了，不几天更厉害了，再打再厉害，再厉害再打。 这样恶性循环不是事儿，于是昌善忠只好求助于中医，然而中医治疗也是效果不佳，他顿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遂开始到处求医问药了起来，但就是没有好转。 没有好转也得治，治得好治不好最起码尽心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昌善忠听说城里一个药店，有个坐诊的老中医治疗疑难疮火很是厉害。于是便领着已经四岁的儿子进城，顺利地见到了这个老中医。 老中医看罢之后告诉他，有一味长在长年没有阳光的石灰岩溶洞里，这种草没有写进药书，他小时候跟他爷爷一起给人家用过这种草，确实可以治疗这种疮火。但现在很难找到这种草，并且这种草的采摘还必须要下个六七天连阴雨后，放晴的第一天才行，条件缺一不可。 昌善忠问明老中医这种草的样子后，抱着儿子丧气地出了药店。突然儿子扳着他的头向马路边转，原来一个卖野味的青年人面前摆着一只漂亮大鸟，儿子要去看。 反正也还早着，回去时间也够，儿子想看就去看看。 来到这个卖鸟的人面前，儿子高兴地咯咯声，不停地抓住这鸟玩，这鸟也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瘸着一条腿挪动着身子向儿子靠近。 这年青人不失时机地问道：“好看不？” 儿子道：“好看。” “让爸爸给你买回去好好看多好呀！” 儿子转向昌善忠：“爸爸，买。爸爸，买……” 这年青人见昌善忠心事重重的，便问道：“想必大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昌善忠把儿子疮火和求医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人看看儿子的腿后道：“缺少一种营养，我们那里的人从来都不得这种疮火的，”指着这只鸟“就是因为常常都是吃这种鸟，给儿子买回去炖汤很能喝一段时间，如果有好转就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 反正儿子喜欢，治病不治病是另外一回事，试一试也没坏处…… 昌善忠背着儿子，拎着这只鸟，坐上班车回家了。 活东西不尽快杀了会瘦的。昌善忠回到家里放下娃子后把事情给老婆说了一下就去厨房取刀，儿子见爸爸拿刀，立即上前抱住这鸟不放，哭闹着：“不要杀，不要杀……”这鸟也可人地偎依到儿子怀里不动。 老婆见状道：“不可能那么神奇，人家卖鸟的人只是那样说罢了……” 昌善忠想想也是，既然儿子不让杀，也不知道这病要把儿子折磨成什么样子，只要儿子高兴，白花二三十块钱也没有啥子，不杀就不杀，就把刀子又拿回到厨房去了。 儿子抱着鸟来到稻场，昌善忠抓了一小把谷子放到儿子面前，儿子放下鸟，这鸟便吃了起来。 晚上昌善忠把这鸟扣在箩筐里面，它也不乱扑棱，安安静静地卧着。 第二天老早地儿子就醒了，掀开箩筐就抱着这鸟儿又玩了起来。 第三天还是这样的，昌善忠突然发现这鸟脚上的绳子没有了，但它也没有跑，就又找来绳子给拴上了。 眼看七八天过去了，这鸟腿也不瘸了，好像也习惯了和儿子一起的生活，没有想跑的意思，昌善忠想：反正儿子不让杀，老婆也不支持杀，索性把绳子给它解了，跑它跑，不跑了算了，就把绳子给解了。 没想到这一解，它跟儿子玩了一会儿真的飞了起来，儿子见它飞了起来，高兴地笑得咯咯响。 这鸟在周围转了几圈子真的飞走了，儿子没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和过去一样的又自个玩了起来。 没想到刚刚吃过中午饭这鸟又飞回来了，这可是让大伙没有想到的事情。 昌善忠的祖上在宫廷供事，家里神桌子上供着两颗刻着乾隆字样饱满的金瓜子，儿子见这鸟回来了，抱了个板凳娃子，爬上去把这两颗金瓜子抓在手里，来到这鸟前面，伸开手到鸟嘴边，这鸟咣咣两下子就把这两颗金瓜子哚进了嘴里，没等昌善忠反应过来，这鸟扑棱一下子就飞跑了。 这没有杀你个牲畜，你倒反而把我们的传家宝给吃了…… 传家宝也丢了，儿子的病更是成了困扰着两口子的心事。这鸟儿刚刚跑，西边就乌云滚滚而来，顿时雷乎闪电的，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没想到这一下就是六天，第七天早上昌善忠睁开眼睛，天睛了，突然叫道：“老婆子，快给我找几十块钱，我要给儿子找药去。” 老婆疑惑地问道：“到哪儿？” “小时候在西边离这儿二十多里的大沟砍柴，进过一个洞子，好像在里面见过老中医说的那种草，那个洞子深得很，我没有走到头儿过。我去多买几节电池，今天这个情况刚好是老中医说的那种草的采摘条件，说不定……” 带了结婚时的一块老式手表，摘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青南瓜娃子作干粮装进布袋拎上，昌善忠到村子的商店里买了一把手电和十几节电池上路了。 根据记忆，经过两个多小时，还算顺利地找到了那个沟，也算顺利地找到了那个洞。 昌善忠进得洞来，时而爬，时而攀，时而而钻，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老中医交待的可能长这种草的地方。 三十多度的盛夏，不知道走了多远，不知不觉像进了冰窑一样地冷了起来，能为儿子找到药是昌善忠的所有希望，看看手表，怎么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啃了几口青南瓜继续向前找着。 不小心，脚下一滑，手中的手电筒跟着一晃，觉得前面洞壁上一片亮点，此时电池已经不行了，昌善忠立即换下电池照了上去，“我儿子有救啦……”果真多大一片老中医说的这个草药，还算容易地爬了上去，媷了满满一袋子。 昌善忠根据记忆中来时的路线返回。 突然，随着一声闷响，一股气流向里面挤来，得到了救治儿子的药物，昌善忠好像失去了害怕神经似的，向前继续走着。不觉间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看看手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反正是儿子的药找到了，充其量中午就会出洞的，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拿出青南瓜又啃了几口。 中午时分，昌善忠觉得应该是出洞的地方了，关掉手电看看有没有光，结果一关手电还是漆黑一片，可能是回家心切，感觉的缘故，遂打开手电，突然发现洞里都是泥。一个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该不会是下雨时间长了，洞口上面山体滑坡了，把洞口给堵住了。 怕处总是会出鬼的，在泥泞的洞里向前艰难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手电光的尽头儿隐约出现了新鲜泥土形成的斜坡，观察一番后，果真是山体滑坡封了洞口。根据来时的记忆，应该是至少堵了上十丈远，好的是已经到了洞口，不再是里面那么冷了，现在只能节省着吃这剩下的小儿拳头儿大的一坨青南瓜，反正走的时候告诉了老婆这个洞的详细方位，只能等待求援了。 为了节省体力消耗，昌善忠索性躺了下来…… 又是两天过去了，加上洞里的气温低，现在，如果不吃掉这块青南瓜补充一下，必然会很快会被冻饿而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吃了算了。吃下最后一坨青南瓜后，昌善忠绝望地继续躺在那里不动。 突然一阵扑棱声传来，昌善忠迅及打开手电照了过去，好像是一只鸟撞落在了洞口上面斜坡的新鲜泥土上。 昌善忠艰难地爬了起来，向前蹒跚着，结果粘稠的泥巴已经到了大腿处，实在不能再向前了。这时体力也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手向前一扒，好像接触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过细一感觉，是个树枝子。还好这树枝子埋得不深，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拽了出来，向上一伸，刚好够着这只鸟，扒拉下一拎还重腾腾的，是一只肥鸟，但已经死了。 昌善忠拎着鸟退回到自己认为的安全地方，拔了鸟毛，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救援出去，自然舍不得丢掉除了毛、粪便、骨头之外的任何东西。 撕开这鸟的合子，清理里面的沙石、残余食物时触到了两个怪怪的东西，过细一看：这不就是祖上传下来的那对金爪子吗？！ 会不会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产生了幻觉？ 管他是幻觉不是幻觉，就是是幻觉，那就再幻觉地把这两个东西装进布袋…… 有了食物，并且是高热量的，很快体力得以恢复，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然而记忆中又是八天过去了，此时，昌善忠已经是动弹不了了。 突然听到了外面的撞击声传了进来，个把小时后伴随着一束光线，喊叫声和暖流同时传了进来。昌善忠用力地打开手电，大伙用事先准备好的被子将他严严裹住，年青的人们接力不停地向家里抬去…… 山里人就是山里人，昌善忠很快就苏醒了过来，想起了从鸟合子里面摸到的两个怪怪的东西，就是幻觉也得看看，遂让老婆看看布袋下面有什么东西。 老婆掏出一整袋子草后，捏住布袋底儿将口向下擞了擞，果真掉出来了两颗饱满的金瓜子，捡起来过细一看，上面刻着乾隆字样。 二O二O年四月二十五日 于汉江河畔 电话：8684998、13872801780。 十堰楚郧法律事务有限公司。 地址：十堰市茅箭区市府路1号万象国际城2单元603室。 十堰律师 法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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