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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自己能行的！ 贾斯炜 贾老师退休后和老伴一起到南方照顾孙子去了。孙子幼儿园毕业后上的是寄宿学校，从此老两口就失业了，没得具体的事情可以作了，整天纨绔子弟一样的东摇西逛，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去。 这天，贾老师老两口子正在马路上闲逛，突然发现很多人都在向同一个方向移动，并且都是急急匆匆，神色慌张的样子。二人便心照不宣地同时向那个方向去了。 原来大郧软件十楼窗台上一个女子要跳楼。消防人员在下面铺上了缓冲垫子。公安机关的谈判师喇叭喊话道：“回过头去吧！有什么冤屈相信政府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走开，快走开。立即撤出下面的缓冲垫子，否则……”说着身子慢慢地向窗台侧面移动。 接着街道儿心理劝导员又喊道：“姑娘，回去吧！人生总是曲折而美好的。……” 这女子听到劝导声，再次将身子慢慢地向窗台侧面，尽量避开与正面缓冲垫子垂直的位置。 下面的人议论说，这女子是大郧软件的老板娘，可能是被男人甩了还是什么的，将办公室防盗门反锁在，警察不敢强行打开施救，怕弄出声音的同时她就真的跳了。 贾老师注意着他人的议论，观察着上面那女子的举动，陷入了急促的思考中，突然一个箭步上去，夺过街道儿心理劝导员的喇叭喊道：“孩子，你自己能行的！在这栋楼房里面工作的都是软件精英或者是与这栋楼房有关的人。你能选择这栋楼房做了结，说明你在此之前肯定是辉煌过的。所以，你自己有理由相信自己，赶快把腿挪进去，脚下踩的可能就是新的一轮辉煌了……” 这女子听了贾老师的喊声，犹豫了起来，没有再做出进一步的举动。 贾老师接着喊道：“孩子，你自己能行的！你自己能行的！……”慢慢地“你自己能行的！”这六个字是带着哭声喊出了多少遍。 外面的人清楚地看到，女子终于向室内缩回了身子，一会儿从窗台上就看不见了…… 贾老师扔下喇叭，拉着老伴冲进了楼房。 来到这个办公室门口，公安、消防人员正要破门时，被贾老师拦在了门口…… 不一会儿，办公室防盗门缓缓地打开了，与此同时，那女子扑进了贾老师怀里，大哭了起来…… 原来，这女子叫陈菊，不仅是贾老师的同村人，还是他的学生。 陈菊上小学一年级时父亲在金矿打工，因事故瘫痪。母亲一个人在家种地，照顾父亲，供养她读书。由于劳累过度，慢慢地年轻轻儿的腰就弯了下来。 穷人的娃子早当家，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帮一下母亲，陈菊上三年级时就缀学回家了。 这个星期天，贾老师从镇上的中学回家，听说了这件事情，他说是陈菊从小就是个读书的料子，不读书太可惜了。于是就上门劝说她重新上学读书。可是一进她的家门，看到这种实际情况，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临走时问陈菊：“到底还想读书不？” “想，但是不能……” 第二天早上，贾老师进城，到旧自行车市场买了辆旧自行车，天没有黑就赶回来了，直接到了陈菊的家。告诉她，以后只要是他没有晚自习，就回来给她补课。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家里利用业余时间读书，毕竟不可能像在学校系统的，循序渐进的那样学习，很多知识点是连接不起来的。每当有做不到题的时候，贾老师总是给她讲一下原理。再做不到的时候就给她出一道类似的，相对简单的题进行针对性讲解后道：“孩子，你自己能行的！”让她自己完成作业。 这就样，三年下来，陈菊顺利地考上了镇上的，也就是贾老师任教的那所重点初中。录取通知书是他亲自送到她手上的。村子里又出了个重点中学的学生，一家三口顿时悲喜交加了起来。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从陈菊家中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原来陈菊和母亲早上上坡干活儿时，瘫痪在床上的父亲说是要剪指甲，让母亲把剪子给他。 中午放工回家，二人急急地做好饭，陈菊给父亲端上饭向房屋走去，老远见到床下地上多大一滩血，父亲身子歪在床上，一只胳膊耷拉在床边上——父亲割腕自杀了。 村人们说，父亲这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让陈菊这孩子能够读书才自杀的。 到了镇上的初中，无论是遇到学习上，还是生活上，还是其他什么困难问题，贾老师都会用那句话“孩子，你自己能行的！”来鼓励陈菊。 说来也怪，这陈菊只要听到贾老师“孩子，你自己能行的！”话后，再困难的事情最终她都能自己做得很好。 在贾老师精神、物质的帮助下，陈菊顺利地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 三年间成绩一直遥遥领先，高考后自己一估，轻松的到了上重点大学分数线。然而这个分数的最终得主却与陈菊无缘，最后下来的分数是任何学校都不可能上的…… 这一无情的现实，着实让一个为了读书改变命运而失去父亲的陈菊无法接受。一度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甚至连话都不说。母亲因为劳碌过度和这次打击，也匆匆地离开了人世。 在村民的帮助下，安埋好母亲后，贾老师来到陈菊家：“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们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这个社会的，但可以用改变自己的方法去适应它……软件开发将来一定是一个全球性的，不可能落伍的行业。我有一个学生在市里就是搞这个的，我给你介绍过去。……我相信你，孩子，你自己能行的！……” 陈菊打起了精神，振作了起来，带着贾老师的亲笔信，来到了市里，找到了他的学生。 一年后，贾老师的学生告诉陈菊，说是她有天生的软件设计才能，在这小城市发展亏了。遂介绍她到了南方一个大城市的一家软件设计公司去了。 由于出色的业绩，两年后陈菊被提拔成了设计部经理。这年，部里新来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大学生，可能是自卑心作祟，成天对自己进行孤立封闭，不与人交往，一年下来没有丝毫业绩，单位决定辞退他。 同是天涯沦落人，在单位辞退这青年的文件还没下发之前，陈菊跟单位领导商量，由她来跟这青年人谈谈后再说。领导同意了她的想法。 陈菊把这个青年人叫到了工会谈心室，直截了当地问道：“老家是西部的吧？！” “嗯！” “说说以后的打算，或者叫想法也行。” 这年青人怀疑地看着陈菊：“你，听我说呢？” “嗯！”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工作了才知道都是一知半解的，没有掌握它。现状，这个情况，也没有办法真正地对待事情。” “也许你在每一处都是轻轻地挖一下，而不是在某一个地方真正地挖下去。” 这青年人犹豫片刻，想了想，可能觉得又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吧，慢慢地道：“到了这个份儿上，实际上责任在我。” “你开始真正了解了，认识到眼前的事情，也许没有人能给你指导。” “我有种害怕的感觉。”说完微微苦笑了一下。 “害怕？！这是个令人担心的问题，你的意思是？” 青年人长久思索着。 陈菊继续道：“关于你的意思，你想再说点什么吗？是什么令你害怕？” 青年人想了想后，僵笑道：“我不知道我是否明白。我的意思是——看来我好像是在摆脱约束，”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但似乎我处于一种脆弱的状态中。可是说出来似乎又在我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这好像才是我真正想摆脱的东西……” “你苦苦读书，这根本就不是你的一部分。” “对，我觉得很是惊奇于自己……”紧接着，青年人再次陷入痛苦的无语之中。 陈菊道：“尽管如此，看在老天爷的面子上，我说了吗？！” 两人对视一下，都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之后青年人道：“真的，我认为我以前没有这种感觉。我真的觉得我的某些东西正是我的一部分。”不知所措地停顿后继续道：“这好像是我有点儿这种感觉，我并不清楚。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而且我的感觉，我认识到了它有几分的可怕。” “你的意思是，说某些事情时，给你带来某种感觉，在说此事时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同时正是你所说的害怕是吗？” “嗯。也许我正是这种，这种感觉。我感到是一种起伏的感觉，或者是压抑下来，或者是释放出去。好像是一种很大的强烈的感觉。然而，启动它几乎是一种单独释放出来的身体的感觉，并且我已经找到一种力量支援来阻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读书的时候听说过的那种‘死本能’，还是‘生本能’，还是什么的。” “你觉得这种感觉东西深沉、强烈而且向前涌动，与此同时，你感到了好像是当你谈论它时就会帮你摆脱束缚。” “哦，也许这就是我不了解——我被困扰的一种模式——我认为。” 陈菊翻看了一下谈话前带进来的笔记本，道：“有个业务电话，时间马上到了，你稍微等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另外，你很有内涵，我想继续听你的。” “嗯，等你。” 陈菊觉得这青年人好不容易读书出来，从年龄上又是自己的哥哥，现在的这种情况是不是产生了自杀的念头儿。但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遂到办公室拨通了电话，将这青年目前的处境及今天的谈话，给贾老师原本原样地作了汇报。结果在贾老师那里印证了她的感觉是正确的。 陈菊立即回到谈心室与青年人继续谈了起来：“你刚才说的，这种十分重要的模式现在有几分动摇了？” “噢。”青年人稍顿片刻，慎重而坚定地回答道：“我想，如果有机会，当然我不太了解，但我有种感觉，我打算开始多做我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还必须——有很多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看来我的生活途径有多种，我必须采取新的行为模式。但是，也许我已经认识到了我自己在某些事情上能做得更好。……” 陈菊真诚地、期待地微笑道：“孩子，”突然觉得这个称呼是错误的，“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本来是，‘你自己能行的！’……” 就这样，这青年人被留了下来，性格也很快地活跃了起来，并且陈菊将他纳入了自己亲自带领的那个研究小组。果然，他的业绩步步攀升了起来。 两年后陈菊被提拔为公司副总经理，在这时年青人也顺利接替了她的位子——设计部经理的那天，他们举行了婚礼，这年青人成了她的丈夫。一年后他们喜为人父母了…… 不久，一反不正当竞争制度非常严格而且完善的国家，决定以国家形式进行投资，吸收软件人才。在全球的竞争中，陈菊所在的这个公司的老总脱颖而出，取得资格。但吸收国开出的条件是必须放弃在本国的同业，国内有形、无形现有财产接纳国全额补偿，可由老总自行处理。 老总认为公司这些年真正技术的突破应当归功于陈菊，因此就将公司无偿地交给她。但为了防止可能发生的麻烦，要求她必须将公司名称换掉，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大郧软件”。 陈菊让丈夫全权管理着大郧软件公司，自己专心地做起了科技攻关的研究。公司在丈夫的打理下，生机勃勃着。 爱情、家庭、事业多重丰收。让这一对贫苦的山里的娃子着实感受着上苍的恩典。 这年，国际上有一个软件研讨会，邀请了陈菊参加。没想到她的理念立即引起了与会各国专家的关注，并且被大家定位为二十一世纪软件开发的“最新动向”。 为了给丈夫一个惊喜，陈菊没有通知他她的归期，于这天夜里突然归来，轻轻地打大门，心里正埋怨着粗心的男人夜里睡觉不反锁门，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向卧室走去。朦胧中，男人正搂着一个长头发，……该不会是幻觉吧？遂打开了灯，眼前的一幕让她傻眼儿了——男人搂着的真的是一个十几一二十岁的美女，并且两个人都是赤条条儿的…… 原来男人打理公司的过程中，结识了一“贵人”，无论是他请贵人吃饭，还是贵人请他吃饭，这贵人都带着自己的“干女儿”，也就是眼前的这个美女。日久生情，这贵人也就顺水推舟了。 事情已经如此，男人坦然地表示，如果陈菊原谅他，大家就和平共处，三人相安；如果不原谅他就只有离婚。 陈菊遂去咨询了律师。律师告诉她：如果离婚她可以分得一大半财产，因为男人是过错方…… 但让陈菊万万想不到的是，大郧公司清理财产时怎么成了负数，也没有新的开发业绩和项目了。…… 陈菊现在已经是国际名人，加上农村出来的苦孩子，思想守旧，心里矛盾，承受不了落差。想到为了自己，父母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想到一度被自己拯救的，并且给了他家庭和事业的男人，现在却把自己耍得如此残烈。遂极度地失落、痛苦、焦虑了起来，一时想不开，就…… 没想到在决定自我了结的那一刻，听到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孩子，你自己能行的！”…… 消息不径而走，大郧公司亏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已经在国外成功发展软件事业的，且领衔世界的原公司老总那里…… 不久，陈菊接到海外老总转来的一亿元发展经费。 三个月后，贾老师主持了陈菊在老家，有国际、国内知名软件专家参加的“郧菊软件开发公司”的挂牌仪式。 仪式的结束语仍然是：“……孩子，你自己能行的！” 二0二0年七月二十二日凌晨 于郧阳区响耳河畔 电话：8684998、13872801780。 十堰楚郧法律事务有限公司。 地址：十堰市茅箭区市府路1号万象国际城2单元603室。 十堰律师 法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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