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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双份牛肉的牛肉面 贾斯炜 这些日子身体一直不舒服，与医生约定晚上七点有一项检查。检查完毕已经很晚了，突然想吃牛肉面，就和老婆一起到医院外面的牛肉面馆去了。 小面馆，一进门右侧支了一张桌子，上面一台电脑，开票收银。左右两排小长方形餐桌，每排五张，中间是人行通道，最里面是厨房。 排在我们前面的只有一位四十来岁，看样子是乡下人的瘦黑高个子正在小声询问牛肉面的价格，开票人说：“价目表上都有。” 那个人说：“我不识字。” 开票人说：“大碗十三，小碗十块。” 那个人又问：“有素的没有？” 开票人不耐烦地回答说：“小的三块，大的五块。” 那个人用更加小的声音道：“来一大碗牛肉面，一小碗素面。……” 此时老婆让我先到里面坐下。 我进去后，见左排第三张贴了个“8”字的桌子上只有一个十六七的小伙子，我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不一会儿那个人拿着票向厨房窗口走去，紧跟着老婆也去了。那人不知道在窗口说什么，老婆就排在他的后面等。 那人终于转过身子，径直过来坐到了我的对面的那个小伙子身边。 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就有意地观察起了那个小伙子的反应，此时小伙子毫无光感地把头转向那个人：“爸爸，点好了？”同时把手伸向那个人。 那人立即拿住了小伙子的手：“点好了，点好了，每人一大碗牛肉面。” 原来，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是个盲人，与那个人是父子两个。 这时老婆也回来坐到了我的旁边。不一会儿，厨房窗口喊道：“八号大碗牛肉面。” 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婆对他说：“你的牛肉面好了。” 那人立即起身过去端了过来，给儿子放在面前，递给儿子了一双筷子，儿子问：“您的呢？” “人家是一碗一碗的下的。我这就去端。你先吃，我吃的快些。”说着又走向了窗口。很快这人就端着一小碗素面坐了下来，夸张地将面条子抄了几下：“这牛肉不少呀！儿子要是吃不饱爸爸再去要一碗。” 儿子摸摸碗说：“好大的碗，吃得饱。” 我们两口子疑惑地看着他们，突然老婆起身，我正要问她干啥子时，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一向是听老婆话的人，也就没有做声了。 老婆走到开票处，很快又到了窗口，很快又返回座位。老婆刚刚落座，我正在想老婆这是在搞啥子时？窗口喊道：“八号美女的牛肉面好了。” 老婆起身，端来一大碗素面，我正在纳闷时，她又转向窗口端来了一小碗牛肉，跟对面的那个人说：“大哥，我家孩子要了两份牛肉的牛肉面，刚刚又给我微信说跟同学一起吃饭，不来了。票开了也不能退，这样我们就多出了两份牛肉，一碗面，我们两个都吃不了那么多，你们年青，不嫌弃的话帮忙吃了。” 那个人说：“那多不好意思？！” 老婆说：“不吃也糟蹋了，人家餐馆里端出来不吃还是都要倒掉了。”说着将面和牛肉推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此时，我们的两小碗牛肉面也都做好了，我和老婆都心照不宣地吃得特别快，很快就放下了筷子。老婆对那人说：“你们慢慢吃，我们还急着有点事情要去办。” 那人立即站起来向我们抱着拳头：“谢谢！谢谢！” 我们走到门口，回头向他们挥手致意时，见那人和儿子都还是朝着我们双手抱拳地站着。迎着灯，那个人的眼圈里明显含着闪闪的泪光。 我们返回医院的路上，老婆给我说：“那人在厨房窗口反复给人家交待千万不要喊成素面了，一定要都喊成大碗的牛肉面。同时，他那么大的个子，穿的衣服那么小，那么旧，不是捡的，就是别人送的……” 二0二0年十月二十七日凌晨于 十堰市人民南路32号 电话：8684998、13872801780。 十堰楚郧法律事务有限公司。 地址：十堰市茅箭区市府路1号万象国际城2单元603室。 十堰律师 法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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