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天数: 1525 天 连续签到: 1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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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杜大妈的“口水面” 王能伟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最近，我又梦见杜大妈了。每次梦醒的时候，我都会与妻子谈论一些梦里的人和事儿。聊的最多的还是杜大妈口噙冷水和面的绝活儿。我们全凹人都是吃着杜大妈的口水面长大的，个个虎背熊腰，壮实得很。妻子是标准的城里人，听了也不见气，又说，这就是你所谓的那一套“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的哲理吧，反正我是吃不下。
现在杜家凹人当然不再吃着有口水的面条了，杜大妈已经老了，是凹里的五保户，前些年，我回过杜家凹一次，她的眼睛不好使，站在她眼前她都认不出我是谁。当我大声说“我是能伟”时，她才回应了一句，哦，原来是伟娃啊。再没有了第二句。暖暖的太阳晒着她臃肿的身体。我准备说，杜大妈，我还想吃你压的“口水面”。但看着她那无光的眼神，没了牙齿的嘴巴，还能和出美味的“口水面”吗？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我时常想，那个年代，人真穷，穷得连个塑料瓶做成的喷水器都没有，不像如今面条加工厂里全是自动化生产流水线。而且这成品面条里防腐剂一定是有的。名目也挺多，魔芋面条、米粉面条……多得我叫不出名字。但有一样我是知道，这些种类繁多的面条再也吃不出“口水面”的口水味儿了。
杜大妈家那台生产队配制的手搅式压面机早已成了破铜烂铁，扔在墙角儿，锈迹斑斑。左邻右舍让她当废铁给卖了，她却说那是是公家的东西，不能私自做主卖掉。每天她都会瞅瞅这堆破铜烂铁，像在守护着她那美丽的青春年华。那天，我也站在她那土房子的墙角处，久久凝视墙角的破铜烂铁，眼前又浮现压“口水面”、吃着“口水面”的情形。 自从杜大妈歇业后，杜家凹便没有了压面的行当，要吃面条，凹外的集镇上多的是，只要你的兜里有票子就行。可是一想到家乡，还真想吃吃那用口水和出来的面条，里面有着我快乐稚气的童年，更有着我那个年代人们的艰苦的生活。
前不久，杜大妈去了。杜家凹再也没有了口水和出来的面条，杜大妈以及“口水面”这个由我造出来的名词永远烙印在我的心里。
（作者单位：郧西县城关镇明德小学，电话：1877291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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