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民调主任 贾斯炜 一对中年男女来到楚郧法律事务公司大厅,男的问道:“哪位是贾教授?” 我回答道:“我就是,你们请坐!” “贾教授继承纠纷的案子您接不?” “接呀,但一般要先看看案子的具体情况。” “老爹、老妈的一套房子老大一个人占了。” “你们姊妹几个?” “哥儿仨。” “你是老几?” “老二。” “还一个弟弟?” “嗯!” 考虑到不是学法律和从事法律工作的人可能把得到老辈的财产都叫做继承,为了慎重期间,我问道:“老爹、老妈现在的情况啥样的?” “老爹是一三年去世的,老妈是一五年去世的。” “也就是说老爹去世了八年,老妈去世六年是吧?” “是的。” “那为什么两老去世后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提出来?” “老妈去世后,大哥拿出来了个老爹、老妈的遗嘱。” “遗嘱说的把房子给老大?” “嗯!”男人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又停止了。 我说:“直说,想解决问题又不说实情,谁能帮你处理?” “那个遗嘱没有公证。” “没有公证不影响,只要你们肯定父是母亲自写的就行。” “就是不敢肯定。” “遗嘱上面有没有见证人签字?” “没有。” 当我问到:“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的时候,两个人都支支吾吾了起来。觉得他们好像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我继续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两个同时回答:“老夫老妻。” “要是有什么隐私就到我办公室说。”我指了一下身后我的办公室。 男的说:“好吧,还是进去说。” 进我的办公室后,我对他们说:“说说即是怀疑遗嘱有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才提出来?” 两个人相互推诿起来,这个叫那个说,那个叫这个说。 我说:“男人说话理性,顾虑得多。女人说话感性些,不考虑那么多,自己觉得是啥子就是啥子,”我指着女的“那就你先说吧,我们一起分析一下。” 女的望了望男的:“那我说了?” 男的说:“你说吧!” “我觉得他大哥那个人鬼鬼叽叽的。” “说说具体都有些什么事情。” “今年过年,初一的我们和老三两家人都到他大家拜年,我们带在孙女子,老三们带的孙娃子,都是孙子,但他们给两个孙子红包不一样。我们孙女两百,老三的孙子估计至少是四五百?” “都装在红包里面?” “嗯!” “那你咋知道不一样多?是不是红包的样子不同?” “不是,红包是本身是一样的,但他们那个明显鼓些。” “你是啥时候发现的?” “两个孙子都拿到手里后发现的。” “两个孙子都好大了?” “我们的孙女六岁,他们的孙子四岁。” 我喝了一口茶说:“噢,忘记给你们倒茶了。”说着起身给你们倒了两杯茶放在面前:“对了,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在家照顾孙子,他在村上?” “在村上具体当啥子?” “民调主任。” “民调主任不好当,能人呀!对了,老爹、老妈生前都是干啥子的?” “老爹是干部退休的,老妈是工人。” “你们两个先共同想想,可不可能两个孙子的红包不一样多。我到财务室有点小事,马上过来再帮你们分析。”到了财务室,我将一张材料纸裁成直角三角形后,把老婆的茶杯底子在印色盒子里面按了几下后,在材料纸背面锐角处和旁边各盖了一个圆,之后来到我的办公室对民调主任说:“你要是放心,就先到大厅一下,我单独跟嫂子说件事情。” “说的啥话。”民调主任说着到了大厅,把门给我们关上了。
我拿着那张三角形纸,问她:“嫂子,你看看这两个园哪个大?” 女的看看后,指着锐角处的那个说:“这个大。” 我说:“等会儿我问主任时你不说你的观点。” “好!” 我打开了门,请主任进来,问了同样的问题,这主任的回答和他老婆说的一样。 我递给他们一把三角尺:“你们量一量到底那个大些?” 两个人量了头天后面面相觑,我问他们:“哪个大?” “量的是一样大,都是四厘米直径,但是怎么看都……” “人都有错觉,开始你们两个都说锐角处的那个大,是因为它在锐角处,把空间占满了,一个在中间,留下的空间多,所以你们都产生了错觉,觉得锐角处的大。这跟四岁的孙子和六的孙子捏着同样的红包,你们感觉四岁的孙子红包厚一些一样……” 民调主任对他老婆说:“我也觉得大哥、大嫂不会搞那种经,你说的时间长了我就觉得跟真的一样了……” 我问民调主任:“你到底觉得遗嘱是不是爹妈亲自签的?” “我实话,老爹的字我认得……” 女的还是心有不甘的样子,我说:“就算是打起官司来,老爹、老妈单位上一定都有签字,到时候法院可以对照遗嘱进行鉴定。如果是爹妈亲自签的,我估计你们兄弟都做不成了,还白白地损失了诉讼费和律师费。所以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知觉。自己的知觉往往是不准确的。” 女的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们当初都没有说个啥子,就是今年觉得给红包的事情,不过再想想,教授还是教授,您说的在理……” 二0二一年四月七日凌晨 于十堰楚郧法律事务有限公司 贾斯炜:作家、法学教授、心理咨询师。 电话:0719-8684998、13872801780。 地址:十堰市茅箭区市府路1号万象国际城2单元603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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