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炜
去年秋冬之交，一西装革履而又无精打采的老板来做心理咨询，对我说：“这些年力不从心了。”
我问他：“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
“睡不着、烦躁、那方面也无能了……”
“家庭关系有什么变化没有？”
“这些年发现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老婆怎么应对的。”
“不好说，真是丢人呀！前年我就发现她……”
“你生理上有什么变化？”
“您看我这脸，脖子、手上的皮肤都是松挎挎的，甚至是脚上的皮肤都是这样的。”
“都有些什么感觉？”
“经常发晕，腰酸腿疼的，毫没得原因的烦脑，经常口干喉咙发干发躁，特别是夜里，成天睡不着觉，就是睡了也只是做梦。经常是刚刚睡着就要解小手……”
“你这应该到医院去看看，让医生确诊一下原因。不能只搞心理咨询，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心理问题。”
“到医院看过多次了。住院打针，吃中药都用全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变化。”
“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得好像是肝肾虚弱也是什么的，西医说的我也说不清。”
“你今年多大了？”
“下个月就三十五岁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养鸡专业户。”
“今天开车来的还是？”
“自己开车来的。”
“经常住在哪儿？”
“我不是本地人，所以就住在养鸡场里面。”
“方便带我去看看不？”
“可以。”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养鸡场时已经快中午了，老板叫出他老婆。
一个年青丰润的女人进入了我的眼睑……
老板吩咐她做饭，我提议老板先带我到鸡场看看。老板进屋取出一大串钥匙，带我向养殖车间去了。
老远见扪得严丝合缝的黑色幔布，隔离着阳光。
老板打开了一个养殖车间的门，里面巨大的白炽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我问：“为什么不用自然光？”
“让一天变成两天。”
“啥意思？”
“早晨正常上班时间打开微弱的灯光，慢慢地加强到现在这种情况，再慢慢地降低光线达到完全没有光。到下次开灯算是一天，总共六个小时。这样从开到现在的情况，再到关，再到开再到关，两个周期刚好是十二个小时，对鸡子来说它们都经历了白天、晚上，晚上、白天，它们就认为这头天就是一天了。这样本来的一天对它们来说就是两天。”
“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常情况下鸡子三天生得两个蛋，这样一搞，两天至少能生三个蛋。”
“这还很科学的。”
“现在什么都要讲科学……”
我提议到饲料仓库看看。到了饲料仓库，我立即抓了一小把，说：“尝尝啥味道。”说着就向嘴里送。
老板立即制止我，说：“不能吃。”
“不都是粮食做的吗，怎么不能吃？”
老板解释说：“这些饲料都不用原粮，用原粮长得慢慢，生蛋率也低。这种养殖方法不到两三个月就可以生蛋，一年后就淘汰了，再作肉鸡卖掉……”
我们正说话间，老板接到老婆电话，通知吃饭了。我问老板：“吃饭时可以当着老板娘的面谈论你的情况不。”
“没事儿，其实她对我的情况也很着急的。”
席间，我问他们：“你们这样养鸡多少年了。”
“整整十八年了。”
“当初你们两口子意见一致不？”
老板说：“当初我爸爸给了我们一笔钱，我们两个共同决定来这里养鸡子。”
“养什么鸡子，怎么养，当初你们两个发生过分歧没有。”
“她想散养土鸡，我觉得现代技术更有经济效益，所以最后还是按照我说的现代方法养了。”
我问老板娘：“你参与生产不？”
“不，就是搞一下后勤。”
我边喝酒，边对老板说：“你这应该是更年期综合症呀！”
“男人也有更年期？”
“男女都有，只是女的早些，男的晚些。”
老板指着老板娘：“那她比我还大一岁，怎么还这么年青？还有都是多大年纪得更年期综合症？”
“一般情况下女的四十五岁左右，男的五十岁左右开始。”
“那我才三十五岁呀！”
“三是五岁那是你正常的年龄，而你经历的年龄已经是至少是五十三岁了。”
“这是个什么说法？”
“一切生物的节律与自然都是一致的，比方人的平均寿命是八十岁，就要活八十年。一天是二十四个时，睡半天，醒半天。你养了十八年鸡子，把一个分为两天用，你就跟着鸡子一天过了两天，节律发生了变化，这十八年对你来说就是三十六年，也就是说你多过了十八年，你三十五岁加十八岁不就是五十三岁了吗？！你养鸡子的方法导致了你节律的变化，而老板娘年龄与自然节律一致的原因是他没有参与一日两天的喂鸡方法，再说了，你经常接触鸡饲料，你没有保证鸡饲料里面没有激素，所以现在……”
两口子听了我的一段分析后，老板娘说：“贾老师说得对，我们改用喂原粮饲料散养吧！真的这能这样搞了……”
我对他们说：“两件事情我要强调一下：第一，经营的事情你们不过问；第二，你的身体情况如果我和医生的意见不一致，你一定要听医生的意见。”
“那你是什么意见？反正医生一直没有新意见。”
“你就按老板娘的意见看看，说不定你自动就有所改观了。”
老板把我送回来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
今天一大早，老板给我电话过来说是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就在办公室等着，快下班时老板精神抖擞带着老板娘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今天来给您汇报一下，我的病完全好了，所以来感谢您。其实也没有别的，就带了几只纯粮食散养的土鸡子……”
我问：“完全不用原来的工厂养殖方法了？”
“完全不用了，您去年走后，我们就改用围山的办法原粮散养土鸡了，没想到生意还真不错。”指着老板娘说：“她可以证明，我早就返老还童了……”
老板娘羞涩拧了一下老板的屁股蛋子道：“二球！”
二0二一年五月二日
于楚郧心理健康管理工作室
贾斯炜：心理咨询师、法学教授、作家。
电话：0719-8684998、13872801780。
地址：十堰市茅箭区市府路1号万象国际城2单元603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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