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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天使 贾斯炜 成中本来家庭条件还可以，但在读“高小”时父母同时被泥石流冲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成了孤儿。 成中从父母那里继承了两副棺材和两间土房子，他也成生产队社员中的一名了。 因为成中小娃子跑得快，三治上让他负责点炮。 一次有一个炮没有响，成中回去看，结果炮突然又响了，他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还是炸飞了一只胳膊。成中是个非常要强的青年，最终拼着一只手还是学会了骑自行车。 在这个山沟里，正常人都很难说到媳妇，更不用说成中这个只有一只胳膊残疾人了。眼看三十多了还没有人上门为他提亲的，他自己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的条件，也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同一个生产队陈大爹小时候患小儿麻痹症，陈大妈小时候掉到火坑里面部烧坏了，家庭条件可想而知了。但十七岁的女儿陈莲却出落得如花似玉。 这天中午，陈大妈挑水回家时迎面过来一群搬蝎的娃子们，她不由自主将头向边上迈，脚下一滑，滚到了坎子下面，从此再也没有起来了。 这做棺材陈大爹一没有木头，二也请不起工，再说这大夏天的，时间也来不及了。买吧，更没有钱，正当陈大爹一筹莫展时，成中主动上门给他说家里两副棺材，一时也用不上，要陈大爹请人直接抬一副回来就是。 成中虽说是少了个胳膊，但人善良，勤快，也是读过书的人，安葬完陈大妈后不久，陈大爹作证，把成中作为上门女婿招进了屋里。 第二年陈莲为成中生了千金。成中毕竟是读过书的人，给女儿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雅莉。 这时国家政策鼓励发展包括商业在内的各种经济，这山沟里时不时都有衣着时尚，操持着各种口音，买卖着各种东西的老少“老板”们穿梭着，他们也不时搅动着这里人们的心。 再说成中虽然在那个时代算得上个读书人，但比起老婆初中文化程度来说还是差了一大截，年龄上也比人家大二十多岁，还是个一只胳膊残疾人。陈莲每每见到来往的年青生意人，心里总会萌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巧，陈大爹这年又因中风去世了，安葬完后的不久，陈莲失踪了。 眼看雅莉一天天长大了，在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母亲这个概念。 这年雅莉上学了，同学们说她是个没有妈的娃子，她回家后伤心地问成中：“爸爸，我的妈呢？” 成中若有所思地给她说：“你妈是个天使，你在两岁的时候她就完成了在我们家的使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执行更重要的任务去了。” 雅莉从小都很懂事，幼小的她隐约觉得父亲有什么难言之隐，从此便不再在成中面前提母亲的事情了，在同学中也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有关母亲的词汇。 雅莉从小就是个读书的坯子，小学五年毕业后顺利地考上了公社的重点初中。三年初中下来，又顺利地考上了地区的重点高中，她可是这个大队的这一拨孩子中唯一一个考上地区高中的。 成中兴奋地执意要骑自行车亲自把女儿送到学校，帮忙办理好入学手续后返程，没想到太高兴，车速度快了些，大下坡时突然一小孩子冲到他前面，紧急避让时自己却冲到了岩下面，当场摔断了两条腿，一条腿的大筋也断了。抬到医院后被告知医疗费得两万多元。 不用说两万多，那个时代千元户已经很了不起了，成中只好央求请乡亲们把微博再抬了回去。 雅莉也只能辍学回家，承担起了重任。 这天媒婆上门，说是干部同意出钱为成中治疗，父女俩感激不尽时，媒婆话锋一转：“人家条件那么好，只是儿子到现在还没有成家，你家雅莉也不小了，以我看……” 成中怒火中烧，吼道：“滚……” 媒婆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原来，干部的儿子三十多了，天天吃喝嫖赌，游手好闲的，没有那家姑娘敢嫁。成中锤着双腿骂自己道：“没用的东西，咋不死？……” 雅莉上前抓住成中的手哭着说：“爸爸，你死了我咋过？” 媒婆对雅莉说：“那我先走了……” 雅莉转过生来对媒婆说：“刘姨回去给干部说，现在把三万块钱拿来，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到他家……” 成中怒道：“敢！” 媒婆正要说啥子时，老远传来：“雅莉，雅莉……”的喊叫声。原来是大队小学一直给雅莉当班主任的张老师拿着一个单子进来了：“一个叫天使的不知道从哪里给你爸爸寄来了五万块钱①。” 成中住院花了两万多块，虽然保住了双腿，但行动不便，无法再干农活儿了，在地区高中校长的帮助下，他在学校外面租了个门面，开了个文化用品店，做起了雅莉的陪读。 这天一顾客购物后，将一张报纸丢在了柜台上，雅莉放学回来顺手拿着看了起来。突然一征集特种血型骨髓的启示跳到了她的眼中：“慈善家‘天使’急需X特种血型的骨髓移植，有意的爱心人士可到地区医院进行配对检查，医院全天候接待……”雅莉拿着报纸拨腿向医院方向去了。 接待雅莉的医生验完她的血后，惊奇地看着她问道：“你是天使的什么人？” “不认识，只是在这张报纸上看到的……” 医生说：“天使交待了，愿意为她捐献骨髓的人，在配对前，她一定要先见一面……” 护士带着雅莉来到了病房，天使突然愣住了，又惊讶道：“你是？” “天使阿姨，我是地区中学的陈雅莉学生……” “大木沟的，你爸爸是……” “对。” 天使上前紧紧地抱住雅莉：“我的女儿呀！妈妈对不起你和你爸爸……” 原来天使真是雅莉的妈妈，那年一个收古董的青年将她骗到外地，因为他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不久陈莲趁人不备，偷跑了出来。到地区火车站下车后，本来已经上了回县城的班车，但又觉得没有颜面见丈夫和女儿，就又下了车…… 陈莲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转着，突然见地区招待所门外贴着对外招服务员的启示，她就壮着胆子进去报了名，没想到当场就被录取了…… 现在陈莲已经是地区最大的宾馆的董事长了。这些年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所以以她直没有再成家。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是为了赎罪，一直在作慈善，所以人们送她了个雅号——天使。 去年陈莲想到女儿应该是上高中的年龄了，所以就寄了五万块钱回去。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今天…… 母女俩正悲喜交加时，护士带着成中进了病房…… 【注释】① “一个叫天使的……寄来了五万块钱”：那时汇款不需要写明真实姓名和地址。 二0二一年五月三十日凌晨于楚郧心理健康管理工作室 贾斯炜：心理咨询师、法学教授、作家。 十堰楚郧法律事务有限公司 电话：0719-8684998、13872801780。 地址：十堰市茅箭区市府路1号万象国际城2单元603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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