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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是明代哲学家、思想家、书法家,同时还是著名的军事家与教育家。王守仁的父亲是成化年间的状元,官至吏部尚书。幼年的王守仁出生于这样的家世,自然会接受良好的教育。但其成长经历并非一帆风顺。王守仁长到五岁仍不会说话,十二岁才开始真正进师塾读书,十三岁母亲郑氏去世,二十二岁考进士不第,二十五岁第二次进考场,结果再次落第。二十八岁第三次进考场,方得赐二甲进士第七名,比起其父亲王华,可谓科场失意。第二次科场落第时,状元出身的父亲安慰他说:此次不中,再努力一把,下次中第即是。他却反过来安慰父亲说:没关系,大家都以落第为耻,我却以落第动心为耻。有了这个心念打底,才有了王守仁后来的名句:“人须在事上磨,方能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艰难困苦,正是对心性的最好磨砺。”
著名书法家高治军先生书法作品
佛教有一种修行法门,叫作忍辱。我们在理解这种修行法门时,很容易把忍的对象理解成“他者”,认为自己之所以“忍”,是因为受到“他者”的挑衅。这个“他者”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还可能是环境。其实不然。人之所以认为他人、他物、环境“无法忍受”,是因为自己对顺应自己的人与物、顺应自己的环境已经适应,并享受这种适应带来的愉快,当他人、他物、环境与自己这种愉快的享受相左时,便会生起一种被动的感觉,这种感觉最终转化为嗔恚,让自己感觉无法“忍受”。实际上,忍辱最终忍的是自己的心念,是自己需要受到尊重的心念,是自己需要顺境的心念,是自己希望与他人、他事、环境和谐相处的心念,一句话,是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支配他人、他事、环境的心念。这种心念在本质上是对顺境的贪求之念,是对他人理解、同情、能和谐相处的贪求之念。佛教所谈的“忍辱”对象,从根本上说,并非是忍“他者”,而是忍自己。
要把修忍辱法门落到实处,须要转念。换句话说,修忍辱的法门落实处是对自己心念的转变。而要转变自己的心念,则需克服愚痴之念,佛教说,克服无明之烦恼。倘若能把顺境视作成就自己的正能量,把逆境同样视作自己的能量(佛教说,是逆增上缘),便会感觉万事顺意,无所忍辱了。
古建筑研究专家、楚简艺术研究专家乔士和先生的楚简艺术作品
修忍辱修到“无所可忍”,其实需要很深的功夫,这种功夫来自自省的力量。当一个人独处一室,没有人强迫其及时起床,没有人强迫其清扫居室,没有人强迫其及时整理书桌,也没有人阻止其无休无止刷手机玩游戏,这时只能靠自己内心自觉的力量,这时的忍辱,就是忍受随心所欲带来的惰性,就是忍受荒废韶光带来的暂时的轻松。这时的忍辱,依靠的力量,就是自省的力量,与由自省而生起的自律的力量。
著名画家叶晓秋工笔画作品
自律是成就自己的最佳良方。当一个人失去了外部的评价体系时,还能依然像在外部评价体系下自如生活、工作时,这个人一定非常自在,非常自如,再无所忍之忍。这是不是佛教所说的菩萨境界?
王守仁不以落第为耻,却以落第而心动为耻,其实就是如何对待所忍对象问题。早年的王守仁,其实已经开始对心学进行深入思考了。在佛教看来,忍辱法门的修行,最终是如何清理障碍,让自性现前的问题。
(鲍风,文学评论家,作家。出版有文化随笔集《梁启超改良人生》《儒家智谋》及散文集《逝痕集》《我有迷魂招不得》等多部。学术兴趣:晚清社会与晚清文学变革,中国现当代文学,大众传播与文学生态。现居武汉。)
(封面画为著名画家杨荣平先生国画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