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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苦中“大同”的红椿坡 贾斯炜 红椿坡贾家家族聚集处的贾家大院已经没有房子了，只剩下对面阳坡几处待拆的土瓦房子，回家一趟除了大哥、大嫂，已经很难见到其他人了，这让人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之所以如此怀念过去的红椿坡，除了它是我儿时的嬉戏、成长地之外，可能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抛开辈分不说，年龄上比我大一代、两代的人说：那时贾家家族规定，贾家大院的富余人家一年三百六十天都要轮流在村头儿支起大锅赊粥。凡属贾家大院的家户，晚上必需将大门开着，堂屋里面要留有睡觉的地方，要放开水，条件好的家庭还要放点饭，贫困家庭至少也要放点洗锅水，因为那时洗锅水也是不会倒掉的，都会当作“辅食”喝了的。家里不能穿了的衣服要洗净放置在专门设置的地方，供无衣者自取。如果正在吃饭时有流民路过谁家，一家人必定都要少吃一口…… 贾家家族这样规定了，没有一家不遵守的。这样做是为了让无家可归的，掏米要饭的，不至于冻死、饿死、渴死。 大姐做鞋，二姐有样儿，贾家这样做了，红椿坡陈氏家族、杨氏家族也很快行动，纷纷做了起来。 一时间红椿坡成了流民们的避难所、迁徙者的中转站。少数无家可归者索性在“无主地”上搭个草蓬子定居下来，便成了红椿坡后来的“散户”。 等到后来读书了才知道，红椿坡的这种做法，其实不正是孔子和刘向所说的“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①”“有粮者亦食，无粮者亦食；有衣者亦衣，无衣者亦衣②”的“天下大同”吗？ 因为红椿坡的“天下大同”导致了兵者绕道，匪者止步。据说一直到解放前，包括李自成之类的乱党，也是绕道黑龙庙背后。历代土匪头目都对闯入红椿坡的卒子们格杀勿论。无论绕道也好，止步也好，无非都是对红椿坡“天下大同”的敬畏。 现在的城里人大多是门对门不开门，面对面不说话，就是在农村因为青壮年外出，集体迁移、生育政策等因素，人口锐减，加上“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也早已没有那种“大同”的影子了。 因此，保留下来贾家大院对面阳坡的几处房屋，置办点书籍，做个“红椿坡书院”什么的，节假日聚集一下回归的浪子和四向八道的“游民”，成了我这些年一直挥之不去的梦想。但又因经济、时间、关系、政策等繁纷复杂的因素，事实上没有那个能耐，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正因此也就越发觉得伤感，越发无助了。 【注释】① “大道之行也……是谓大同”：语出《礼记·礼运》，意思是：在大道施行的时候，天下是人们所共有的，把有贤德、有才能的人选出来给大家办事，人人）讲求诚信，崇尚和睦。因此人们不单奉养自己的父母，不单抚育自己的子女，要使老年人能终其天年，中年人能为社会效力，幼童能顺利地成长，使老而无妻的人、老而无夫的人、幼年丧父的孩子、老而无子的人、残疾人都能得到供养。男子要有职业，女子要及时婚配。人们憎恶财货被抛弃在地上的现象而要去收贮它，却不是为了独自享用；也憎恶那种在共同劳动中不肯尽力的行为，总要不为私利而劳动。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搞阴谋，不会有人盗窃财物和兴兵作乱，家家户户都不用关大门了，这就叫做“大同”社会。 ② “有粮者亦食，无粮者亦食；有衣者亦衣，无衣者亦衣。”：语出《战国策·齐策》。 二0二一年七月六日晚于红椿坡 贾斯炜：心理咨询师、法学教授、作家。 十堰楚郧法律事务有限公司、心理健康管理工作室。 电话：0719-8684998、13872801780。 地址：十堰市茅箭区市府路1号万象国际城2单元603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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