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丝瓜饭

风一样女孩

青翠的丝瓜，在家人眼里，是最喜爱的蔬菜之一，高高地挂在枝头，没有虫害，不用喷洒农药，健康绿色。我们家种的丝瓜，在每窝丝瓜旁边，打入一根木桩，每窝之间，又用篾条连接起来，形成一个长长的丝瓜架，丝瓜藤就顺着篾条爬行，一根根翠绿的丝瓜就从篾条上垂下来。采摘新鲜脆嫩的丝瓜，马上回家烹煮，切片清炒是最美味的吃法，不用削皮，带皮吃，那叫一个真香！不小心被忘记采摘的丝瓜，皮发黄，就只有等它慢慢变老，留作种子，丝瓜瓤被我们用作洗碗的抹布。
小时候我见过的丝瓜，身上一根根深色的线条从头到尾，细长细长的，母亲称它为线丝瓜。后来，有了新品种，胖乎乎的，母亲叫它胖丝瓜。从口感上、从情感上，我更喜欢线丝瓜，它带给我童年的回忆。
朵朵黄色的丝瓜花，招来蜜蜂不停地采蜜，也吸引母亲的目光。摘一些开得正盛的丝瓜花回家，小心地放在篮子里，拿回家用水清洗一下，在面粉浆里裹一下，放进油锅里炸至金黄，丝瓜花成为天然的蓬松剂，炸好的丝瓜花，吃在嘴里，外脆里酥，外面的面粉焦黄爽脆，里面的花朵清香嫩滑，那个香就别提了。不只是丝瓜花，南瓜花同样的做法，让人停不下来，直接可以吃饱。
最喜欢吃的丝瓜做法，是母亲用好几根丝瓜切成块，放锅里与腊肉、糥米一起闷，这样的闷饭，软糥喷香，有腊肉的咸香、有丝瓜的脆爽、有糥米的Q弹，这几个味道组合在一起，满嘴喷香。这样的吃法，不是经常有的，偶尔在下雨天，母亲不能出去干农活，闲下来才会做给我们吃。有次放学回家，问母亲吃啥，母亲笑笑，说有好吃的，转身给我盛出一大碗丝瓜闷饭，那是我第一次吃上这种饭，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美味，筷子根本停不下来，转瞬间，风卷残云，吃得一干二净，母亲说还要不要去锅里添，我说再吃点，又来了几勺子，直到肚皮起黑筋才停下。
丝瓜的美味做法之二，是把丝瓜切成薄片，锅里放油，下入丝瓜片炒。可以把丝瓜在锅里团起来，放入凉水，盖上锅盖，闷烧一会儿，再放入盐，起锅装盘，一道美味的炒丝瓜就成了。这道菜，只有油和盐，刚摘的丝瓜炒出来，渗出甜美的汤汁，如果不小心，装盘的时候预估不足，汤汁会溢出盘子。丝瓜片吃起来甜丝丝的，回味无穷，又有丝瓜特有的清香。我们最喜欢的吃法，是把炒丝瓜与米饭拌着吃，丝瓜片、炒丝瓜出来的汤汁、米饭，爽口回甘，这是我童年的记忆。现在也这样炒来吃，却没有这样的味道，主要是丝瓜不新鲜，没有甘鲜味，只有从菜园子里刚摘回来就下锅炒，才有这样的口感。
重庆人吃丝瓜，喜欢切块炒、或者煮汤、又或者与蛙一起煮，还见过用丝瓜炒鸡蛋，在我看来都是不可接受的做法，哪有炒丝瓜片、丝瓜腊肉糥米饭好吃。我承认，这是母亲的饭，这是小时候的记忆，先入为主，扎根头脑，无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