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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前后
浙东山村里有一个善良勤劳
但命运却十分凄惨的女人
她叫祥林嫂 是个寡妇
自丈夫祥林半年前不幸去世后
就一直坚持戴孝
为婆婆和小叔子当牛做马
试图独自撑起这个破碎不堪的家
然而由于家境实在贫寒
丈夫死后借下的棺材账又越滚越大
一家人有时甚至连饭都吃不上
为了还清大儿子死后留下的债款
也为了拿钱给二儿子阿根娶媳妇成家
走投无路的婆婆在村里卫老二的怂恿下
决定把大儿媳以80吊钱的价格
卖给深山中的贺老六做老婆
可二人的这番决定
却被一旁的阿根尽收耳底
善良的他不忍牺牲嫂嫂成全自己
便好心将此事偷偷告诉了祥林嫂
丈夫尸骨未寒自己却要遭此践踏
心中无限凄苦的祥林嫂
看着丈夫的灵牌陷入了沉默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
她还是选择连夜逃离婆家
来到了相隔不远的鲁镇暂避风头
在这里一位好心的妇人
把她介绍到了鲁四老爷家做仆人
鲁四爷是镇里出了名的大户人家
选仆人自然也有自己的规矩
虽然嫌弃祥林嫂是个晦气的寡妇
但鲁家夫人却觉得她手脚粗壮
应该是个能干活的人
因此便好心将她留了下来
在鲁四老爷家帮佣的这些日子
祥林嫂整日不分昼夜地卖命干活
常常一个人把三个人的工全都干了
可鲁四老爷却始终都对她抱有戒备
还不让夫人夸祥林嫂能干
因为他觉得像祥林嫂这种穷妇人
一旦得到夸奖就会要求涨薪资
这种天生的劳碌命不值得高看一眼
这天祥林嫂来到镇上的小溪边
准备淘米洗菜回鲁府准备午饭
不料却在起身之时
意外发现了不远处躲在树后
偷偷观察她的卫老二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卫老二
竟然一路摸查到鲁镇来寻她
吓得祥林嫂拎起米篮子就往回跑
然而跑的老和尚却跑不了庙
得知祥林嫂下落后
卑鄙无耻的卫老二就带人
亲手将祥林嫂五花大绑拉上回去
而她的那位婆婆还主动找上鲁府
随口编了个理由
就把祥林嫂这些天的工钱
一子不落地揣进了自个的兜里
在这之后没多久
就到了祥林嫂和贺老六大喜的日子
这边的贺老六正喜气洋洋的
在山坳里设宴招待亲朋好友
那边的祥林嫂却是五花大绑
被塞进花轿中抬了过来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众人起哄让新郎新娘赶紧拜堂
可谁料宁死不屈的祥林嫂
竟一头撞在了案桌上昏了过去
这般阵仗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见
憨厚老实的贺老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了娶上媳妇他背了一身的债
他也想和和美美的把亲事办完
却不曾想闹的这么不尽人意
到了晚上惊魂未定的祥林嫂
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然而她见到贺老六的第一句话
依旧是“走开 放我回家!”
人们常说强扭的瓜不甜
无奈的贺老六见此深深叹了口气
而后便对祥林嫂发问道
“是送你去鲁镇还是去你婆婆家”
直至此时祥林嫂才如梦初醒
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家
她蓦然跌坐在床扭头无助抽泣
天下虽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或许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的吧
最终祥林嫂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为人忠厚的贺老六对待感情十分真挚
他是真真的把祥林嫂当成妻子去疼爱
夫妻二人的生活也从一开始的拘束别扭
到最终变的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没过多久祥林嫂就怀上了身孕
并在次年生下了她和老六的儿子阿毛
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贫
但却无比地安稳与幸福
因为娶妻的时候贺老六从钱庄
借了一大笔钱给祥林嫂的婆婆
所以现在他每个月都要支付钱庄利息
直到那笔钱还完为止
生活上的压力
驱使老六不得不拼了命的干活奋斗
可就算是再强健的人
也扛不住没日没夜的劳作卖力
终于在一个帮人拉纤的日子里
贺老六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倒下了
而这一倒也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彻底失去了收入的来源
雪上加霜的是
钱庄的老板还天天上门要债
表示如果还不上钱就要拿房子抵押
巨额的债款是压实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贺老六倒不怕自己就这么死了
他主要是怕自己死了之后
剩下孤苦伶仃的妻儿该怎么生活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把房子抵出去
祥林嫂怕争执的场面吓着孩子
就随手拎了一篮毛豆
把儿子阿毛支到门外去剥豆子
自己则陪在丈夫的身边
一起同钱庄的老板讨价还价
可老板却觉得自己这是碰上老赖
压根就不想还钱了
当场便揪着贺老六的领子
将其从床上拽起来嚷嚷着要去见官
可看着贺老六病入膏肓颤颤巍巍的模样
老板又害怕对方有个好歹会讹上自己
最终他还是给了个时间
限贺老六两天内把剩下的钱还上
而后便骂骂咧咧的甩手离开了
忧心忡忡的祥林嫂刚想安慰丈夫几句
却又听到外面有村民大喊“狼来了”
来到屋外的祥林嫂一看
赫然发现儿子阿毛竟然不见了
焦急的她沿着陡峭的山坳四处寻找
最终却只找到阿毛的一只小鞋
以及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所有人都说阿毛已经被狼给吃了
痛不欲生的祥林嫂忍不住放声大哭
村民们合伙将摊倒的她搀扶回家
不料却发现家中的贺老六也含恨死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
短短一天之内丈夫和儿子双双毙命
这样致命的打击
又怎会是一个女子所能承受的呢
巨大的噩耗将祥林嫂彻底打回了原型
钱庄老板见贺老六已经不幸归西
干脆带了一帮打手强行收走了他的房子
可怜祥林嫂又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
无奈之下她只能又厚着脸皮
来到鲁镇投奔之前打工的鲁四爷家
鲁家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慈悲主儿
看魂不守舍祥的林嫂着实可怜
便让其说说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
只见祥林嫂带着哭腔喃喃道
我真傻 真的 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
野兽在山坳里没东西吃
会到村里头来
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
我叫我们阿毛坐在门口剥豆子,他······
如有所思的鲁家夫人最终还是将祥林嫂留了下来
倒不仅仅是她看祥林嫂可怜
主要是祥林嫂一个能顶三个人干活
有了祥林嫂他们家能少给好几份工钱
然而鲁四老爷却对夫人这一决定意见颇深
他认为这个女人嫁两个死两个
是个不折不扣的天煞孤星
谁和她打交道都会倒大霉
因此他虽然同意祥林嫂留下来帮工
但每逢过年过节却都将她排挤在外
从来不让她碰上供的贡品
鲁四老爷担心被祥林嫂碰过的贡品
会沾染上晦气惹得老祖宗不高兴
这样的嫌弃也让祥林嫂备受打击
渐渐的她的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
逢人就说起自己儿子的事
一开始大家伙还对此深表同情
可久而久之她的悲伤故事
就被咀嚼得不再有滋味
甚至还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的娱乐话题
被大家拿来当笑话听
这样的结局显然违背了祥林嫂的遗愿
她原本也只是想得到大家的关心
殊不知在这个世界上
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
直到后来所有人看见祥林嫂
都像看见瘟疫了似的躲着走
显然大家都不想再听她没完没了的讲故事
同样在鲁府帮工的柳妈告诉祥林嫂
这嫁两个死两个本来就是不详的征兆
像祥林嫂这样的女人
要是到了阴曹地府还要被两个丈夫争
阎王爷会拿锯子把她锯成两半
分给那两个已经死去的丈夫
听到这番话祥林嫂被吓了个半死
但紧接着柳妈便又给她支了一招
说是如果去庙里捐个门槛
把门槛当替身任千人踩万人踏
这样就可以洗清罪孽来世好超生了
柳妈的一句话让祥林嫂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开始努力工作努力挣钱
最终用一年的工资凑够了十吊钱
兴冲冲的跑到寺庙里捐了新门槛
回来的路上祥林嫂每遇见一个人
都要和对方说“我捐了 我捐了”
这个时候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她以为捐了新门槛后就洗刷了晦气
再也不用受到别人的嫌弃与窃窃私语了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当头一棒
这年春节鲁家夫人再一次削去了
祥林嫂触摸贡品的权利
当她焦急的向大家解释
她已经去寺庙捐了新门槛的时候
鲁四爷却不屑道“那又怎样
你的罪孽照样一辈子也洗不清!”
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
却彻底把祥林嫂打入了万丈深渊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
而鲁四爷也不想再把这种白虎星留在家里
干脆直接趁这次将祥林嫂赶了出去
这一夜 绝望与无助交织在一起
愤怒的祥林嫂拿着菜刀
冲向寺庙砍了那条她捐的门槛
那可是她整整一年的工钱啊
菩萨难道就忍心欺骗这样诚心的她吗
祥林嫂想不明白 也不需要明白了
砍了门槛是她对命运的最后一次反抗
这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
大家都在炮竹声中期待着新年的到来
可祥林嫂却如同一只病狗一样
被鲁家残忍地扫地出门
没有人记得她更没有人留恋她
身无分文的祥林嫂只能过着乞讨的日子
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在此之后祥林嫂逢人就伸手索要
整个人半死不活
再也没有了往日劳动的热情
春去秋来又一年
此时的祥林嫂像是苍老了二十岁
在这一年里她想活活不下去
想死却又怕被阎王砍成两半
到最后还是老天爷替她做了选择
在那一个万家灯火喜迎新春的年夜里
祥林嫂连同她手里的那根拐杖
一起倒在了冰天雪地的黑夜
而她的灵魂也彻底埋葬在了
这个令人感到悲哀的时代
电影《祝福》于1956年在中国大陆上映
由桑弧执导 白杨 邸力 管宗祥等人主演
本片根据中国著名文学家鲁迅的同名小说改编
作为新中国第一部彩色电影
本片的特色在于综合了传统戏曲元素
暗合了鲁迅文章里的追悼精神与悲凉基调
影片中不论是祥林嫂被逼成婚
还是拿起菜刀砍掉了寺庙的门槛
都道破了封建礼教迷信神权的害人天机
处处体现着对宗法观念的深恶痛绝
祥林嫂正是被这封建势力
活活扼杀的悲剧典型
她这一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一是丧夫逃命为奴生存
二是被逼无奈改嫁他人
三是疯疯癫癫最终死去
前两个阶段祥林嫂都是在为
自己的命运和坏人作斗争
而最后一个阶段则表示她失败了
她也渐渐明白
自己斗不过这个吃人的时代
她的死仅仅只对她个人有影响
在当时那个年代别人眼中的她
或许和一只死狗死猫无异
可是鲁迅的笔是锋利的匕首
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是他的剖析让我们知道了
原来这样一个随时会被忽略的小人物
身上潜藏的竟然是整个时代的悲哀
这部电影想要告诉大家的是
真正恐怖的不是狼会吃掉孩子
而是封建会吃掉每一个当局者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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