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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 索 贾斯炜 一对中年夫妻咨询离婚方面的法律问题，我问道：“离婚的原因有哪些？” 女的道：“孩子上学要钱，上头还有两个老的要养，就我一个人打工挣点钱……” “你们明明是两个人，怎么就你一个人打工挣钱？” 女的说：“他自从单位改制后，成天到处收集一些废旧电池、颜料、画笔、塑料带子一些没有用的东西掰弄，说是搞幻灯片，就是不找事干，至少有上十年了……” 男的抢过女的话头说：“还不是想研究出来个成本低，质量高的影视设备吗。” “就你？连个初中都没有读完，人家月亮上的东西都传到电视上几十年了，你还在研究幻灯片，难怪跟你的时候我的同学们都说我是个瞎子……” “哪个人想有所成就不需要探索，哪个探索不需要付出？” 女的不屑一顾地说：“嗯，那你就好好探索吧！” 觉得他们这样争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对男的说：“理解您的探索精神。我在广电局当编辑的时候也遇到一个特别有探索精神的人，人家还是一个一字不识的农民。” 男的可能是听我说一个一字不识的农民有探索精神，顿时来了劲儿：“那农民都探索了些什么？” “造飞机。” 男的佩服道：“有志气，有闯劲儿。能不能说说这个农民的成功经验。”故意把“农民”和“成功”说得语气特别重。 “大约是一九九六年左右，传说邻省的一个一字不识的农民在家造飞机，惊动了很多地方的媒体，为了鼓励农民的探索精神，我们市里也决定要各大媒体派出记者翻山越岭三百多里前往邻省采访，当时我也在列。 “记者们都到达之后，这农民演示他的飞机：摇把摇动柴油机，发动后，上面的螺旋桨转了不一会儿，将下面的柴油机带离地面半尺高后自动落向地面，再加点儿油门又自动上升，就这样反复了两次，第三次加大油门后真的上升到了地面离尺把子高，这农民正自我欢呼时，飞机斜着砸向了地面，折断了螺旋桨及其他部件…… “一年后当时参加采访的记者们都接到了那个农民打过来的跨省长途电话，说是现在他飞机终于研究成功了。 “一个星期后我们原班记者再次前往采访…… “没想到老远听到锣鼓、唢呐、鞭炮声，大家高兴地说这是人家在迎接我们的到来时，转过山包，前面四五百米就是造飞机农民的家了。但见到的却是当地的丧葬队伍，造飞机农民的房子原来在这里是大看见的，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了？ “我认为哪里不对，便要司机停车问问再说。下车一看花圈上的名字竟然是这个农民的名字，大家顿时心里一惊…… “跟在送葬队伍看热闹的一个老人说，这个人是他的侄儿子，一心想研究飞机，没有出去打工，也误了庄稼。他们房子早就成了危房，但没有钱修，老婆每次提到修房子的事情，他都胸有成竹地对老婆说飞机一旦试验成功，还住到这儿干什么…… “前些日子这里连续大雨，前天夜里房子塌了…… “我问这老人说：‘听说是他的飞机已经研制成功了……’ “老人说：‘成功个球，那次记者来的时候他用木头做的螺旋桨，现在改成铁的了，最高也只能离地面儿两尺多高……’ “记者们决定不再向前走了，但我还是一个人去拍下了那个农民倒塌的房子和他的飞机。” 说到这里男的早就低下了头，我对他们说：“婚姻以稳定为好，思想以活跃为好。你们还是回去自己思考思考再说吧！” 男的慢慢站起来对女的说：“我们能不能先回去？！” 女的起身，二人一起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二0二一年九月二十七日凌晨于市府路一号 贾斯炜：心理咨询师、法学教授、作家。 十堰楚郧法律事务有限公司、心理健康管理工作室。 电话：0719-8682896、13872801780。 地址：十堰市茅箭区市府路1号万象国际城2单元603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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