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的自由 二 我的家乡容不下可以安放清心,熟悉的街道再也放不下一个安静的灵魂。 驻足的安静是短暂的,我继续顺着河道的田埂往上走,去向往的地方。小河穿过一个简易的石板桥就与田埂分别了,河里越往上大石头越多,河面拉宽很多地方都能从青石上跳过,小河回湾的地方有听见有沉闷的砰砰声,我走了过去,有一个小姑娘在洗衣服,洗衣服的地方有一口泉水,如果不是弯在河边我就以为这就是河的尽头,圆形的泉口冒着热气,半月形的出水口正好有三个大青石。姑娘抬头看了看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胆怯还是腼腆回身看着河流,河流能冲刷此刻的尴尬吧。我准备继续往前走,不远处能看到零星的村舍。 你是在找谁吗?一个清脆声音传来。我回过头说,不是只是路过,我不是坏人。我补充到。她哈哈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大灰狼与小红帽。我看着她通红的双手就问水凉吗?不凉,这里的水冬天热夏天凉她指了指泉口又说,可以直接喝的,这就是纯净的水。我过去伸手摸了摸泉水很温暖,至少比我的手温暖,我顺手撩水洗了把脸。问到你怎么没上学?我都毕业了,本来想出去打工的,我妈让我在家帮忙。我又问你在家帮什么呢? 她边搓着衣服边说,干活,种地,我什么都会做每天还要给弟弟做饭。我不知道该如何聊下去,或许是一个人久了。她接着又说道我两个弟弟都在上小学6年级,他们是同一年生的。我以为可能是双胞胎。她洗好一件衣服抬头用右小拇指拨了一下刘海至发鬓。我这才仔细看看她清澈的眼睛比最纯净的水都要纯净,有些偏黄的头发扎着一缕马尾。她浅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是不是双胞胎。我这样告诉同学,同学都会问,就你没问。我略带歉意的笑了笑。继续听她说,他们一个是年头生的一个是年尾生的,你从哪里过来?又要到哪?我木然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她看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没事的我只是随便问问,然后她又继续洗着衣服。我算是厌倦了生活的琐碎,情感的复杂逃离了家乡吧,至于去哪我却没有方向,没有终点,只是寻求一个陌生且安静无所谓得失无所谓对错的地方,而且还不能太寒冷。但被问起却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她又继续问我你在哪打工?是做什么的?我在原地走了走说,以前是在工厂做技术员,现在没有工作了。她点点头说哦你是要出去打工是吧,是要去哪呢?看她很期待的样子,我说如果可以的话会去打工,但是我不知道要去哪?她一下子兴奋起来说我知道去哪,去广东深圳,我还有朋友在那呢,我们这好多人都在那边打工,打工可赚钱了,每次回来看她们穿的衣服可洋气了,而且那气质感觉特别时尚。你要不要过去?我笑了一笑说不知道,或许会去吧。我接着问,你看现在的气质像什么?她说,像我们小学的一个老师,越看越像,张的有点像,气质也像,那你什么时候去广东呢,要不我们一起去打工吧,我那边还有朋友呢。 我不一定去,我说,如果你走了你弟弟和家怎么照顾? 我能感觉到她的失望瞬间低下了头向是自言自语一样说到,我没有家,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她抱过我,我却不记得她,我住在奶奶家,后来爸爸在外面打工带回来新妈妈,虽然她没有打我,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我感觉两个弟弟就像是我的孩子,一直都是我在带着,而且还只能是纵容的带着,他们不听话,我不能吵,新妈说要让我当个好姐姐,我放学,放假都是带孩子,有时候上学都要请假带孩子。曾经上学是我最大的奢侈,而现在打工变成我最大的奢侈,我不敢跟她争辩什么,我爸会打我,我也不想跟她争辩什么,她总是对的。但最后牺牲的却只是我。我不求同等待遇,也不想差别太大,然而你是姐姐一句话就能弥补了所有。我想自力更生,却还是要我待在家里。但是他们问过我吗?我不想种地,不想当保姆。 她无声的哭了。我惊讶又惶恐的看着他说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我换了个话题,我说我从湖北过来,我没有目的也不知道去哪,算是流浪吧,流浪一个心里能接受的归宿。你知道这小河的尽头还远吗?她很木讷的擦了擦眼泪看着我说不太远要走的话大概要一个小时吧。我说谢谢了,很高兴能遇见你。她站起来眼神依然还有些木讷的对我点点头。 我转身继续沿着河道走,在小河转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她依然站在那里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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