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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郧西红岩寨
聂运滨
传说大唐圣僧玄奘出生于郧西县景阳乡红岩寨，作江流儿乘木盆顺江而下，后被少林寺收留，修成正果。这必是众人骇传，大唐玄奘法师是出生于河南洛阳。若随传闻中所记玄奘顺汉江而下，也不可能流入长安与洛阳而后被收留。 这一传闻终究是考察者少，道听途说、以讹传讹者多。刘洪寨之名又把这个山头引向了另一个传说故事。据说红岩寨是土匪头子刘洪占山为王的地方，其具体的兴衰败亡也无人考究。但与此对应的是，对面山上也树立起一面大旗，也就是传言中的“麻王寨”。两地相隔两千余米，站在此山山顶依稀可见对面山上人的动向，但子弹和大炮均是打不到的，因此也有“二山立，刘麻争”之说。山下是一条汉江，汉江在两山相延展之处有一个渡头，渡口取名为兰滩，即难渡之滩。如果有人想从这里乘渡过河，就很有可能被两股势力所打劫，因此有了“难滩”之说，后取名兰滩，应该是天下太平之后，取雅字以代替前名。如今兰滩是一个很热闹的渡口，这里连接鄂陕两地，处地江汉谷地。两岸均有小镇，好不热闹。尤其是近年来国家施工修建了汉江河兰滩大桥，并把湖北的原县级公路修成省级高速路。与对面的316国道相互贯通，共同发展，但修缮之后在短时间内难以看到显著变化。 尽管如此，红岩寨并没有因此刷新。它还是一如既往地独守在山头，有部分本地居民想依据红岩寨的旅游开发做生意的梦想也越来越如梦幻泡影般飘渺。慢慢地，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仅留下一些老人守着孤寂的村庄。如是衰败，可想而知。庄稼地在退化成为山林，愈发得使人感到冷默。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动物活跃了起来，例如野鸡，麂子，野猪等。 登上红岩寨要走很长的路。公路从山脚蛇蜒而上，公路尽处是最高的一处村庄——闫家山上院，再往上便没有了路。以前这里路很宽，逢年过节经常有人上去。如今人烟稀少，老人们也不再上去，砍柴的由于林地拓展，随处可砍，便也懒得爬更高的山。外来游客见路上荆棘丛生，灌丛阻隔，每每未及山顶便生退却之心。不得已，绕过小山，在红岩寨西侧悬崖下面拍一拍照片，旋即折返。 上红岩寨还有一条相对平坦的路，依着山坡徐徐而上即可。这条路的林中树多刺少，携侣而上的人，通常选的是这一条。 冬季上山最好，木叶尽脱，荆棘枯死，只需要准备一根粗细适中的棍子。上山时用棍子去拓开道路上的荆棘。如果选择从正门而上，路是极为陡峭的。如若有人看守山顶，上山的人的行踪便一目了然。爬过陡坡则是平坡，接下来是一段更陡的坡，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拾级而上，便觉脚下寒风凛冽，行至山顶，方才见到旧时用石板搭建的门，两侧有用石头彻成的围墙，山顶则一片平阔，旧时的建筑早已灰飞烟灭，唯有这城墙似的土郭。 山顶是平的，风呼呼地吹，阳光和煦地照着。时见灰色的小兔，走近时又跑远了，地上残留的粪便不规则地弥布着。山的东面可俯瞰汉江，江水是玻璃绿色的，在一片枯黄中显得极为惹眼，随之可见的是山下的树林、已经荒芜的田野和门前满是枯草的房子。微风抚过，林中的叶子要娑娑作响，纯粹而又肃穆。山的西边则是一处可供观望的平地，行至平地可将山下的村庄尽收眼底。时见起伏的嫩绿麦苗，时见半山腰上摇曳着红色果实的“救命粮”。偶尔还着看见几个人相约着去田里谈论什么；抽完一支烟，吼了两嗓子歌，踏着碎步离开。 径直往前走，便见到那处悬崖，约有百尺之高。隆冬时分，可见崖壁突出的地方结着冰吊子。若从山下的小路走过，还能不时地听到冰吊子掉落的声音。站在悬崖之上，向下俯视，不禁令人颤栗心惊。向远处平望时，则可见耿家沟上的麻王寨的一角，又能窥见下麻王寨的路。再往在侧眺望，则又可见被挡住半边的泰山庙。 泰山庙也是一处风景，没能够上到红岩寨的游客们，必然会去拜访泰山庙。泰山庙中间凸起，四围均是高山。恰是在四山之中的小山，山顶长满了高大的铁匠树，估计有几十年的树龄，树中间是一座坟，坟前的碑文已不可读， 坟上长满绿苔。坟地周围有钻出的小铁匠树苗。铁匠树下极为阴翳，虽有斑驳的阳光透过厚密的树叶打下来，亦感觉不到任何温暖，总是无尽的荫凉。反而在夏天，这里是避暑的好地方，放牛的把牛赶在山麓下，自己便在这里约上三五个人玩起纸牌。 红岩寨上的平地杂草枯萎，仅有一些已经光秃的小树苗拔地而起。自上山时的那一块平坡起，这里面的土地便有黄转红，至山顶时，方见黯红，因取名红岩寨。从西侧往下走一点，可以看到一块天然的战壕，是岩石自然风化的窟洞，石壁上还掺杂着彩色的石头。颜色虽不够纯正，却也有别具一格的观赏性，沿着廊道一直走，便可看到动物活动的痕迹，枯草卷成的窝，还有掉的毛。 回到山顶的平地时，早已很难见到当初土匪聚居的盛状，也再难想到了那种原始生命体验。唯一可见并让我展开遐想的，仅仅是初入的石门、百尺悬崖和类似战壕的长廊。至于其他物什，如果曾经存在，早已被收缴或者毁销！ 红岩寨没有被开发出来，但每逢被人们提起有什么风景名胜的时候，红岩寨又成了当地人的谈资。或许刘洪与玄奘的历史现象真的不存在，便也没有多大的开发价值。今后，此地或许鲜有问津者。
(作者单位：湖北文华学院 手机：18040665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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