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 憾 去年底在大山里施工,若非身临其境,真不相信有那么大、那么高的山,令人望而生畏。可能正是因为山高水远,这里一直是我市较为贫困的乡村。 我们施工的线路总长近百里,电网升级改造。在大山腹地穿行,工作异常艰苦,披星戴月是常态。最难解决的是食宿问题,莽莽大山有时好几里不见人烟,更别说餐馆、招待所了。施工头几天可把我这个"后勤部长"急坏了!——队员上山都是自带干粮,将就着填饱肚子。而晚上住宿更难,每天得提前两小时收工,到最近的镇子上投宿,往返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也延误工期。 资询兄弟单位后,我驾车在山村里寻找"机缘"。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找到了一个投缘的人。他姓何,是乡村电工,比我大几岁,所以我称他老何。老何主要是帮电所收电费以及维修简单的线路。我说明了意图,老何立即应允了,(没想到他这么爽快)。他解释说:“我们也算是一个系统的,能帮就帮一下吧。”他还说前几年有个施工队也是找的他。 老何家在施工线路中段,有区位优势。从那天起,我们一行六人每天吃、住都在老何家。我主动提出每人每天按二十元的标准给老何算费用,老何爽朗的说:“钱不钱的不重要,谁都有出门在外的时候!”我知道这点钱应该是非常少,但老何并未和我斤斤计较。老何总是把自己家里最好的食品拿出来招待我们。比如干竹笋炒腊肉、小蘑菇炖鸡、小葱炒鸡蛋,自磨农家豆腐等等,总之家里现有的和珍藏的都舍得给我们吃。老何说我们干的是辛苦活,要吃好一点体力才跟得上。在住宿方面老何也尽量优配,他的儿女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就他老两口,空出来的床也有四张,又给我们舔加了两张,床单被褥干净、暖和。我知道他是想让我们大家睡得舒心。(这在大山里确实不容易。)老何是个实在人,晚上还把他自家酿的包谷酒免费让我们品尝,他说:“晚上喝点酒能解乏、自家酿的纯粮食酒不伤身”。因为人多,一顿便能干掉二三斤,老何见大家喝的开心,也十分高兴,像是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一样。我们把老何家当成了旅馆,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和老何变成了亲密的朋友、感情日臻。 时间飞快转眼就到了年跟前。我给老何结账时,推搡了半天,老何才象征性的收了1000元!老何还给喜欢喝酒的兄弟装了两三壶包谷酒,又一番感谢之后我们辞别了老何。 今年春节由于新冠疫情导致假期漫长,四月份才开工。我们六人都象征性的给老何带了礼物以示感谢、第一站便奔他家而去。可万万没想到的得知一个噩耗:老何走了!老何夫人说:“患胃癌走的,走得急,又赶上疫情,凡事从简。”我的心非常沉重,同行的兄弟们也很悲伤、顿生遗憾。 后来我们没有寄居他家,但每次从他门前路过,似乎都能看见他招呼我们喝茶时真诚的笑脸,有时仿佛还能看见他骑着三轮车在山间的小路上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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