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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所经历过的雪天 莫作声 12月25日，十堰境内2021年首雪如约而至。
不算激动，也谈不上欣喜。毕竟也是经历了四十多年雪景的人了，加上天气预报的提前告知，只是感到，2021年又要与我们再见了，新一年将要来到。心中有莫名的惆怅，就在这雪景里忆起生命中与雪有关的场景来。
小学的时候，雪对于我们最大的好处，就是它可以走进我们的作文里，我们在作文里写道，冬天，大地白茫茫一片。（那时我还不会用白皑皑这样的词），我们堆雪人，打雪仗……事实是，雪仗确实打过，但好像也没有打过几回，往往是还没有开打，就上课了，或者是老师一声令下，我们就叫停了。雪人倒是堆过几次，但往往怕冷，堆得不大。走在上学的路上，倒是见过农村的道场外堆了不少雪人。印象中父亲也堆过一个雪人，他小心翼翼地捏出了雪人的头，就像捏泥塑一样，雪人的头非常逼真，五官都是仿真的，还费力地捏出了雪人的胳膊，雪人的身子就是传统的圆锥形了。我们引以为自豪了好久，后来被一个上门拜年的小孩恶作剧一脚推掉了头，气得我们向父亲告了状，结果却是意外地不了了之了。
小学时的雪总是在一夜之间来到的。早晨一睁眼，看窗外格外亮，听父母说下雪了。推开门，一阵冷风吹在脸上，直打哆嗦。向远处望，大山披上了白衣赏，田野也披上了白衣赏，一个银白色的世界亮瞎了双眼。每每这时，父母是早已把火炉里的火生起来了，那哔哔啵啵的声音，红堂堂的颜色，看着就暖和。吃罢饭，上学的烤火笼子就安排上了。这种烤火笼子是完全的家庭“本土造”。用废弃的搪瓷钵子作底，两根长铁丝扎进搪瓷钵子外沿钻好的洞里，做成可以提的手环，一个简易的烤火笼就成了，里面装上满满的一钵子木炭火，从家带到学校，这样的装备是那时学生到校的标配。到了学校，把火钵子放在地上，脚放在上面烤，确实很暖和。但这样的暖和往往只能管够一两节课，因为炭慢慢就烧化成灰了，火自然就越来越弱了。有的人带的火是农村俗称的“副炭”（木柴烧过后隔氧熄灭后形成的炭），更是化的快。所以，一到下课，一个个学生就在操场上“凌火”（不好意思，实在不知道这个词咋写，只好用谐音了，相信经历过的朋友都知道）——学生们用手抓住上面铁丝环，不停地转圈，快熄灭的火就被“凌”着了。所以，一下课，操场上就活跃着一个个“凌火”的少年，他们把火钵子抡在空中，有时还可以看到“凌”着的火苗发出“忽忽”的声音。有时稍不注意，两个靠的太近的火钵子就会在转圈子时撞到一起，发起“咣”的一声响……然后就是“火花四射”，撞的木炭到处都是，大家又会忙着捡起七零八落的木炭，放进火钵子里继续……在不断的“凌火”活动中，大家创造出了不同的造型，有传统的圆形，还有横八子形的，也有秋千样的……供学生取暖的火钵子成了学生们比赛秀花样的道具。有时，火熄灭的太严重，“凌火”就会不起效果，学生们还有“吹火”神器，用细竹棍做成的简易吹火筒就派上了用场，鼓起腮帮子，对着火钵子用力吹，也能让“死火”起死回生，但也会落得嘴巴漆黑。这些活动能顺利开展，雪是帮了大忙的。在雪的掩护下，“凌火”或吹火活动都是人之常情的事了，老师也不会责怪。就是放学了，踏在雪路上，还有同学捡来干柴，放在火钵子里，继续生火烤。
那时，在课本里读过“冬雪贵如宝，春雪不如草”的谚语，也有“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话。知道雪和雨一样，滋润了万物，知道“瑞雪兆丰年”的句子。雪和冬季是密不可分的。
慢慢地，开始讨厌起下雪天来，因为雪的来到，气温就要降低，气温降低了，就会把脚冻坏，因为那是的棉鞋还是很少的，而教室里缺玻璃，四面通风，基本不怎么保暖。下雪倒不太觉得，可是化雪伴着冷风，人都会缩成一团，加上放学走在乡村的小路上，雪水让道路泥泞不堪，上坡下岭的，稍有不慎，就会摔得四脚朝天，弄的一身泥，十分狼狈。那时读过老舍的课文《济南的冬天》，十分羡慕济南，他的笔下，济南的冬天暖暖的，就是下雪，也是下小雪，济南人开心地说，也许明天就是春天了吧！课文里的句子总是让人记忆犹新。而老家的雪，下得总是荡气回肠，铺天盖地。如果说济南的雪是一位温柔的小姑娘，老家的雪简直是一位十足的女汉子。
那时，还读过鲁迅笔下的闰土描述的雪景。冬天下雪了，扫出一片地方，撒上诱饵，把一根长线的一端绑一个短木棍，支起筛子或箩筐，另一端用手拉着，人躲在暗处，见有鸟飞进去就一拉，小鸟就被扣住了。我们也照做过，可是一只也没有逮住过。 以上大概可以算是我们的童年对雪的些许印象了吧。
后来成年了，渐渐对下雪也习以为常了，不再觉得它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所谓风花雪月，斗转星移，花开花落……只不过是大地的轮回罢了。2008年的冬天，全国突降大雪，真是冰天雪地，雪天成了雪灾，导致很多地方水电中断。特别是电力，有很多工人为了抢修电力，造成意外而牺牲。那个极寒的冬天，打乱了我们的生活节奏，连我家水表的玻璃罩子都冻炸了，水花四溅，后来一交流，好多人家水表上的玻璃罩子都冻坏了。突然间感到，雪也和人一样，如果太过分，是要出大问题的。
不经意间，一天的雪就停了。在天地的轮回里，2021年也将与我们永不再见，2021的首场也可能是末场雪天也将成为记忆。只愿2022里，我们的日子不论雨天还是雪天，心中永远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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