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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田哲齐 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有提笔写一下我母亲的念头，奈何因学习任务重，加之生活中的琐事牵绊，没有真正集中精力整理我的思绪，导致念头一闪而过，提笔又放。 母亲文化程度不高，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从地区卫校中专毕业后，在家待业一年也没找到工作，后来求爷爷告奶奶才勉强在县级一家公立医院找到一寸立足之地。按照当时的入职约定，新进员工必须交纳一万五千元的入职培训基金，才能接到通知报到上岗，为了得到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外婆当时是近乎哀求的东借西贷了二十多家亲戚才勉强凑够了数目，据大舅后来告诉我，当时交钱时，外婆平时积攒的大小硬币及角角毛毛等零钱一共装了三个小布袋，害得两个负责收费的阿姨整整数了一个上午。母亲上班后不久阴差阳错的遇到了我父亲，她们携手组建了一个小家庭，日子才算初步稳定下来。我是长大后才听说在那个房改政策刚刚推行的年代，单位分房无望，市场购房无钱，她们的婚期是一拖再拖，大概推了三次，延后了三年。 也许是母亲当时找工作时的艰辛太过记忆犹新，不想让这种难以名状的苦楚产生代际传递，自从我懂事后，母亲对我的学习要求就非常严格，近乎是苛刻，每天的作业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并要得到任课老师A以上评语，每次的考试，各门功课必须挤进八十分以上的优等生行列。这是母亲给我扣的第一颗人生扣子，也让我从小养成了勤学、细致、严谨、敏思的学习和生活习惯，并一直受益到现在。 我没出生前，母亲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深得同事的羡慕也可能掺杂的还有嫉妒。据说“好女不过百”是她经常炫耀的资本。母亲自己说，她的一件红色呢子大衣，学生时代穿了两年，参加工作后又穿了三年，不知道是在赞扬这件衣服的质量好，还是自负于自己的身材保持的好，甚或是生活过于拮据自己节衣缩食，抑或上面三者兼而有之。 母亲除对我的学习异常严厉外，对我的饮食起居的安排也是全家最惠民待遇。最好光线的寝室给我，每天总是变着法的给我搭配饭菜，生怕营养不良耽误了我的生长发育。逢年过节，不管工作多忙，就是与同事调班换班，她也要亲自带我到县城里最新潮的时装店里，给我精挑细选一套最时髦的衣服。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可能自学过《心理学》，她最擅长的就是和服装店的老板在讨价还价的过程中斗智斗勇，每次她都能以最低的价格拿回我最心仪的新衣裳。 我出生之后，母亲的身材明显开始“发福”，一发不可收拾，并且无论怎么控制都效果甚微，后来只有在外婆“只要身体健康、胖瘦都是次要”喃喃自语中妥协退让。现在想想在那个以苗条为美的年代，母亲是经历了多么撕心裂骨的煎熬啊！都说女人是服装的奴隶，即使这样，母亲也很少再买新衣服，她每每从她表姐那儿，或是体形相似的同事那“淘”到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时，都有如怀至宝的感觉，并且一直会穿到换季。 我记忆最深刻的还是读小学二年级时那段难忘而又快乐的时光。当时，爸爸因组织需要，被安排到离县城最远的一个极其偏僻的乡镇工作，家里只剩下我和母亲，母亲在医院工作，一周还要上三次夜班，这下可愁坏了母亲，早晨骑自行车先送我到学校，好在小学离我们不是太远，中午下班后火急火燎的买菜，一路飞奔赶回家，我已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母亲总是轻轻拍拍我身上的灰尘，把我放在床上，以最快的速度煮饭、洗菜、烧菜，半小时后一桌香甜的饭菜就摆在我的眼前。但最难的要数母亲上夜班，爸爸在乡下不能赶回来，医院不允许带小孩去留宿。为此，妈妈又专门请人把家里安装了座机电话，从下午六点半开始，不管手头上工作有多忙，总是每隔一个小时给我打一个电话，千叮咛万嘱咐。还记得有一次半夜三更时下起了大暴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室外的电话线也被狂风吹坏了，妈妈上夜班无法回家，电话也打不通，我一人在家吓得大哭，最后只有把被子蒙在头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眯眯糊糊、心惊胆战、无比惊恐中睡着的。第二天一早，母亲下班后飞一般跑回家时，我已上学去了，等中午回家时，母亲紧紧抱着我心疼得像一个泪人。最后，母亲跟我约定，周六放假了一定要坐班车去爸爸单位一趟，那已经是酷暑的六月底了……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这是我幼年时期接触到的第一篇古文，应该还是母亲教会我的，也是至今还潜移默化影响着我的启蒙之语，每当我想赖床时，这些典语就会萦绕在我的耳畔，催使我瞬间束发而起，能量满满，开启新一天的学习和生活，迄今为止我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转眼间，九年级毕业后即进入那个漫长的暑假，海南岛旅程的安排，想必是母亲让我这个山里娃见识一下大海的广袤与无垠，以有容乃大的胸怀去搏击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涯。我就读的高中学校距离我所在的县城有一百多公里，山路弯弯，单趟车程近两个多小时。为了让我有一个相对安静、舒适的学习和生活环境，母亲为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一套天价的学区房，开启了高中三年的走读生活。三年时间，母亲每天都是下午下班后搭乘班车到市区学校我们租住的房子做好宵夜，给我缓解学习上的压力与焦虑，第二天凌晨4点准时起床给我准备早餐，叫醒我起床后带上早餐一路小跑陪我到学校门口，再转乘返回县城的班车到单位上班，有很多次，母亲是前脚刚刚下车，科室里又打电话说有重要任务，急需加班，母亲又掉头买票踏上返程的客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的皱纹和白发也如我书桌上的试卷一样，越来越多。现在想想，母亲是需要多么大的一种精神和信念支撑着那1000多个日日夜夜辛苦到不知疲惫的付出，以及每天200公里的舟车劳顿啊！ 高三毕业，我第一次感恩母亲的，是自己偷偷的把父亲给我填报的警校志愿换成了母亲最喜欢的医药学校。 母亲在外婆家是排行最小的，舅舅常年在北京工作，偶尔只是在春节时才能回家一趟，大姨在一家私营药店上班，每天工作都在十个小时以上，加上姨父又在疾控中心上班，因防疫工作加班也是家常便饭。照顾外公和外婆的工作大部分都落在了母亲的肩上。母亲从未说半个不字，甚或流露过不悦之色。外公过完六十大寿后，因前列腺肿大导致排尿困难，早早的挂上尿管并终身携带，之后不管再忙，母亲每隔一天都要去给外公冲洗尿管，连续二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用心的呵护，外公从没有因为带尿管发过炎症，这在我所居住的县城医疗界被传为佳话。外公是一个特别正直而且刚硬的男人，但听外婆说，他最后弥留之际是双手握着母亲的手，眼角里浸漫着一生中极其少有的泪水离去的，外公圆坟之后，母亲也因操劳、伤心悲痛过度，发起了高烧，前后持续了一周左右的时间才慢慢痊瘉。外公去逝之后，我80岁高龄的外婆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空巢老人，母亲的担子就更重了，每隔一天都要给外婆买菜、做饭、洗澡、梳头和拾掇屋子，母亲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至今还铭记在我心中：“百善孝为先，尽孝要趁早”“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母亲是那么的平凡，母亲又是那么的伟大。祝愿我的母亲福寿康宁，长命百岁。 我爱我的母亲。 作者单位:湖北医药学院第一临床学院2020级康本1班 联系电话:17507286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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