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天数: 2 天 连续签到: 0 天 [LV.1]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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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最近乘公交被一位中年女士错认本来是一件小事情,毕竟疫情防控大家都戴着口罩,见不到真身,错认的几率大也算正常,但老白却堵在心里挥之不去,感到十分晦气,逢人就讲当时的情形,说:事发时尴尬的百口莫辩,事后想起来仍惴惴不安,心有余悸,闹心滴很! 原来中秋刚过,那天早上他送孙子上学,刚挤上公交车就看见拥挤的车厢前排座位有两中年妇女在旁若无人的侃侃而谈,其中一位大约四十出头,穿一袭大红连衣裙,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带网纱的遮阳帽,样子高贵典雅,很是招眼。另一位是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穿着一套泡泡纱休闲裙,显得保守沉稳。
她俩似乎是久别重逢,在车上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满车厢赶早上班上学的人平静的听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到高兴处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原来这是一对故交,又是老年舞蹈队里舞伴儿。
年长妇女对红裙女说:一个多月没见你去跳舞,病好没?我们最近又练了一支观音舞,据老师讲跳观音舞还有强身健体和治疗疾病的功效呢!
红裙女说:我都治疗了一个月了,康复的效果不理想,这臂膀和胯骨还是疼哟,昨天医生把我赶出病房,叫我再重新办理入院治疗手续,接着治疗,所以今儿要赶早去医院。你不知道呵,我这病痛就是前段时间跳拉丁舞造成的呀!
然后红裙女在座位上高高举起臂膀,手作兰花指儿,又比划做着扭胯甩头的造型说:就是这个动作做的太猛了,肌腱才被严重拉伤的。
然后两位女士又议论起舞蹈队的谁谁谁与老伴儿离婚了,谁谁谁家的女儿和谁谁谁家儿子处对象了,谁谁谁找了个老伴儿离开了舞蹈队等等,尽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破事儿。按常理这些涉及别人隐私的事儿,在私密场合议论一下,发发感慨原本无可厚非,毕竟这既是市民社会的挥之不去的俚俗习惯,又是底层小人物交际圈子的重要内容,但是这俩女士堂而皇之在公共场所以此津津有味的高谈阔论,的确有辱斯文和大雅,显得很流氓呵!因此,不仅是老白很不削,其他乘客也鄙倪斜视,或扭头他望了。
站在不远处的老白也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瞅瞅旁人,因为都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或闭着眼睛的,或望着车窗外的,顶多有人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老白于是拉着孙儿从前排过道慢慢挤到后门处,但这俩女人高声戏谑的对话仍不时传到老白的耳朵里。公交车快到康复医院红裙女也起身告别年长女士准备下车,她挤到老白身边,笑眯眯望着老白说:怎么不认了?见到“老相好”就躲着走?王总!
老白感到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说点啥,但又觉得在公共场合为一个不认识的时髦女人自证清白,又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越描越黑,于是恨恨地压低声音对红裙女士说:我们认识吗?你认错人了吧!
不料,红裙女士反而娇嗔的大声嚷道:哼,你个死鬼还装!总是那么幽默逗人!你不是就旅游公司的王总吗!那年你带我们出去玩,多快活开心呵,你忘了?然后用手搭着老白的肩膀,故意借汽车的晃动用红裙裹着的肉身贴到老白身上,还跟老白挤眉弄眼,把老白臊的脸通红。
老白无瑕感受红裙女隔着薄纱裙横呈的凹凸肉身和三十六度体温,手牵着自己孙子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羞滴无地自容,终于大声怒喝道:你认错人了,我不姓王,我姓白,请你放尊重点。
然后老白稍微拉下口罩露出鼻子和眼睛等五官,对红裙女说:你仔细看,看清楚了,我是不是你的什么王总?
那红裙女这时已经明白自己认错了人,但仍觉老白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欲言又止,但还是快速收手并迅速收起乍露的尴尬,立马重新整理自己口罩,生怕漏出自己丝毫真容,丢人现眼。然后自嘲式的呵呵一笑,一副人过四十五不分公和母的满不在乎的样子,透过口罩嘴里还喃喃自语的不停叨咕着:戴着口罩看不清,貌似面善,咋这么像呢!
车刚到康复医院站停稳开门,红裙女赶紧挤着下车开溜。而老白还没从所谓莫名其妙的“王总”和“快活的旅游”等等云里雾里回过神来,心想今天是怎么啦,平白无故滴被人错认成旅游公司的大佬,真是被人见了和尚喊姐夫——乱攀亲呵。为此老白这一向都郁闷的很呵。(本文原载于2023年第二期《武当风》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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