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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堰人文:樱桃红了(张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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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23-4-28 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黄昏晨曦,总有一种味道,在特定的时刻,准时提醒你——该回家了。

——题记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三月,刚赏过“雪缀云装万萼轻”的樱桃花;四月,让人垂涎欲滴的红樱桃就闪亮登场。

漫步在小城里,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小贩们的竹筐里都盛满了樱桃,色泽鲜艳、晶莹美丽、红如玛瑙,黄如凝脂,非常诱人,让人垂涎,不禁手随心动,购买几斤,置于家里的托盘中。

凝视古瓷盘中玲珑的身姿,嫣红的肤色,蓦然情动,一曲清歌穿越历史的云层回荡在耳畔。一千多年前的皇宫里,一个男人吟道:“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难以想象,那是怎样一张美人的樱桃小口,迷得南唐后主李煜神魂颠倒。

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樱桃放入口中,清甜的味道悄悄拨动味蕾,甘甜的汁水在唇齿间爆开,化为满口的清香,一直流淌到心里。脑海突然闪现出一棵棵结满果子的樱桃树,我细细寻味,那有关童年的记忆便如宣纸上滴落的一滴墨痕,一点点晕染开来,将无尽的往事汹涌到我的脑海。

记忆里老家的房前屋后都是樱桃树。三月初,盛开的樱花随风摇曳,淡香肆溢。每当这个时候,站在村外的高处,一团团、一簇簇樱桃花与青山、村落交相辉映,就像是一幅淡淡水墨画,只有早晚屋顶的枭枭炊烟轻轻的弥散开来,才会使人顿悟这诱人的景色并非图画。俗话说,樱花飘粉四十日,一树红珠馋煞人。雪白的樱花飘落以后,翠绿的樱桃便一天一个样的长大,随着温煦的春风摇曳着,渐渐地泛红起来。四月中旬开始,几个艳阳过后,一颗颗晶莹剔透,珠圆玉润,娇艳欲滴,缀满枝头,几乎一夜之间树冠上下便是红彤彤的一片。

每当樱桃成熟,故乡的村子就热闹了。站在树下,透过一束束轻洒树间的阳光,红灿灿的樱桃就像是密不透风的红珠泛着玉光。大人们天微亮就起床,搬出凳子,架起梯子,拿着树钩,把竹篮挂在树上,不一会儿一篮蓝红宝石似的樱桃就堆满了小院,或被做成果子酒,或被晒干粘上蜂蜜做成果脯,还有的拿到集镇上去售卖。我们这群熊孩子便常常跑到树下饱餐一顿,会爬树的爬上树,骑在树枝丫上,摘下樱桃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不会爬树的也有办法,个高的站在树下扯着树枝同样吃得津津有味;个矮的,有的端着小凳垫着摘,有的在树下捡,选择干净的捡起来解馋,也有的把沾灰的樱桃捡起来,在衣袖上擦一擦,然后张开小口丢进嘴里;有时候爬在高处的小伙伴也会折几枝,扔下来让下面的人过瘾。鸟群也是必不可少的吃客,一般长在树稍最高处的樱桃是最红的但也是摘不到的,也就是鸟儿们最美的一顿盛宴。

后来长大了去城里上学,老家很多樱桃树都被砍了,只有爷爷奶奶还留着房前屋后的那几颗樱桃树。每年樱桃红了,电话铃声总会如约而至,一遍一遍喊着我们回去吃樱桃。我知道那是老人对儿孙的思念,樱桃只是一个由头。于是周末便马不停蹄的踏上回老家的路,院子里爷爷奶奶早已在等候,一见我们回来便赶紧从厨房端出又红又大的樱桃,每次回老家,都是吃的口角流蜜,舌涩肚饱。而且还要把剩下的带回来继续吃。俗话说,樱桃好吃熟难摘,每每想起爷爷奶奶单薄的身子,一头银发,随着风摇树动,在红果绿叶中晃来晃去,那是一种什么景象!想起来心里就有一种酸酸的、涩涩的感觉。

如今,老家的樱桃树在岁月中老去,结的果子稀疏且小,只有几只鸟儿偶尔过来光顾一下,便无人问津。县城也随处都可以买到甘甜多汁的红樱桃,但每当樱桃红了的时节 ,我总会想起老家的樱桃,那小巧红润的果实,却饱含着满满的家乡的味道、温情的味道,连带着浓浓的乡愁,以及对人生过往的酸甜回忆,吃下一口,它将会成为一生的牵挂,在你的心头萦绕,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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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28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散文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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