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堰人文：春食野菜在郧西（周芳）

秦汉平

      不知不觉，已是春意盎然的时节，看着满眼的翠绿，便想去田间地埂走走。周末，当准备出发时，突然想起此时节野菜正多，便带上一竹篮和一个铁锹想采些回来。

　　我家地道的鄂西北山村，由于很多的农民已外出打工，以往的田间就多了些闲置的土地。走进田间，野菜真是多，我就着儿时的记忆便开始挖掘起来，婆婆丁（蒲公英）、苦菜（黄花菜）、马齿苋、曲曲菜、荠菜花、野韭菜、……还真够多，不一会儿功夫，已是满满一篮，搁下篮子坐在田埂上，儿时采野菜的记忆就漫上心头：小时候，我们是寄宿制学校，每当周末，便要回家拿上一桶菜好咽着学校的玉米糊吃，孩子多的家庭自然就菜不够供，上山挖野菜便成了首选，于是一到周末三五成群的孩子便就在那广阔的田野里寻找着希望。“走哟，寻野菜哟！”随着一声吆喝“小部队”向山里进发了，一入山林那个快活劲就甭提了。那时的我总爱嘴上叼着一根能发出动静的麦芽草，梳着两个能翘上天的小麻花辫,左手挎着一个小篮子，右手拿着一小铁铲，一路上连跑带跳的跟上。 边找边念着：“春风吹，苦菜长，荒山野滩是粮仓”，偶尔摘一朵蒲公英轻轻一吹，毛毛絮四处纷飞，再采些刚刚开的插到我的小辫上，唱着那首《采蘑菇的小姑娘》乐呵呵的满山找。当各种野菜装满小篮时便提着那沉甸甸的野菜筐，往家走去。田间地垅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留下大大小小的土坑。

　　郧西的野菜种类很多，做法也多，提着今天的劳动收获回到家，整理好后，便学着母亲的做法将“黄花菜”和“蒲公英”这类微苦类的洗干净后，先放水里焯一下，捞起切碎，蘸点农家自己制作的辣酱，拍几粒蒜蓉，滴上几滴香油，那滋味，苦苦的，清新爽口，既清心又明目，更败火还富含丰富的维生素。“马齿苋”是有独特味道的一味野菜，叶片厚呈椭圆形且有淡淡的酸味，景阳人喜欢将其做成马齿苋摊蛋饼，既有营养又很可口，难怪汉乐府“春米持做饭，采葵持作羹”那葵就是马齿苋；“土苋菜”是景阳人最爱的野菜了，每每从开春起一直吃到秋天，有的凉拌有的清炒还有的将其和着野韭菜做成野菜杂粮包。景阳人还爱在早春时节去摘一把嫩嫩的桐蒿或春芽炸成香香的茼蒿丸子和春鱼，香脆可口，就连90岁的老奶奶也会夹起几个放入汤中，浸软后再食。郧西人是不会忘掉荠菜的，每到三月家家都会吃，因为它的营养丰富，是一味十足的土中药，古时就有“荠菜赛灵丹”之说，“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诗人辛嫁轩对此菜也是情有独钟。当我吃着这些山野之萍，满满的收获着满载而归的喜悦和怡然的惬意时，这些纯真、本真的鲜香，还有那朴实的泥土的芬芳，在咀嚼中渐渐飘出几缕淡淡的清香和思索。

　　野菜，是一种非人工种植的菜，集天地间的灵气，吸取日月的精华，是乡土中国的象征，郧西的野菜更是如此，它就在没有喧嚣烦躁的田间地头和水溪边默默地生长着，既不争奇斗艳，也不垂叶自怜；无人施肥无人浇水，但它们却在广阔而寂寞的郧西山野上生长，在人们食不果腹的时候他就如救命的稻草，当人们吃腻了鸡鸭鱼肉时它又成了人们味觉的调剂，成为天然的养生食品，他无私奉献着那份纯净，怡然从容，笑看云卷云舒。

　　在今天这个崇尚绿色、自然的时代，野菜一定是最好的使者！我爱这土生土长的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