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时和爷爷的二三事 爷爷离开我已二十九年了,但我童年时和爷爷的一些事不时萦回在心中。 我出身在湖北监利市(那时是县)南部的一个镇上。自我记事起,我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爷爷是一个超级戏剧票友,京剧、汉剧、楚剧、花鼓戏,都能唱上几段。据我奶奶说,年青时爷爷经常在镇上剧场戏剧演出中客串。有一次在剧场客串出台时,还曾被我传统的太爷用事先准备好的砖头砸过。这件事还一时成了当时镇上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记得,镇上有一个搬运队,镇上物质就靠搬运队用驴马板车拉进送出。搬运队旁有一个较大的茶馆,晚上搬运队的员工大都喜欢在那里喝茶聊天。有时候,爷爷会带我到茶馆去玩。爷爷一到茶馆就有专人接待:“祯爹来了”!因为他们知道,今晚又有戏听了。一杯热茶下喉,爷爷就亮开了嗓子。爷爷的嗓子极好,那是既无话筒,更无音响,但爷爷一张嘴,那高亢激昂的声音就回荡在整个茶馆。他唱的都是自己根据报纸上的资料,自编的一些唱词,有的是用京剧唱,有的是用汉剧唱,还有的是用楚剧或花古戏唱。有些唱词我至今还记得:“越南抗美形势好,广播时常传捷报。步枪也能打飞机,今晚唱起劲头高。.....”;“红色女工绣新画,红针红线手中拿。绣出太阳暖人间,布衣百姓笑哈哈。....”;“油菜开花黄又黄,好旧没见我爹娘。妈妈叫我回娘家,如今队里忙生产。.....”。他唱得声情并茂,员工们听得津津有味。而我常常是在茶馆的躺椅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散场后总是爷爷把我背回家的。我那时大约四五岁。 我和爷爷奶奶住的镇子距我父母工作居住的地方大约有25公里,那时因为交通不便,去那里总是靠步行,爷爷带我走过几次。大概是为了驱赶途中的疲劳,爷爷常常是一路走,一路教我一些所谓的京腔汉调。什么“萝卜是吃的,白菜也是吃的。我这个锣,是打的锣,打的锣哐哐哐;我这个鼓,是打的鼓,打的鼓咚咚咚......”。记得有一次春节前大雪后的一天,要给我父母那里送一些年货。那一天,天没亮我们就出发了。下弦月照在雪地上,如同白昼,人们还沉睡在梦中,远处不时传来鸡鸣犬吠声。爷爷背着行李,手拿木杖走在前面,我拖着一米来长的根竹竿跟在后面。爷孙俩踏着没脚脖子的雪,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因为失去了远方的参照物,不知不觉迷路了!只好到一家农户门前去叩门问道。那一次,爷孙俩到目的地时,才上午十一点多,记得当天爷爷就返回了!我那时大约十来岁。 ...... 如今,我已当了爷爷,但我童年时和爷爷的一些事不时萦回在心中,尤其是在清明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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