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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产融合”是实现乡村产业兴旺的必然选择，对推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助力乡村振兴意义重大。就此而言，在以农业为主的广大乡村，特别是经济欠发达的山区乡村，由于农业发展条件不佳、产业结构单一、比较效益低下等问题，以产业发展进一步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具有较大难度。因此，转变农业生产与发展方式就成为山区乡村产业振兴破题的关键。 湖北省郧西县地处鄂西北边陲，山多地少，生态环境脆弱，农业常态发展受到较大约束。在巩固脱贫成果的关键时期，如何推进“三产融合”发展，促进农业农村经济转型升级显得尤为迫切。为此，郧西县积极探索“三产融合”山区发展路径，构建形成种养、加工、销售纵向衔接，一二三产业横向贯通的农业发展体系，有效实现农业增效、农民增收、农村繁荣，为推进“三产融合”促进乡村振兴提供有益参考。 以农为基，五链一体 推进“三产融合”的地方实践 针对过去农业产业发展中的弱势和短板，郧西县把握潜力后劲、经济效益、社会价值三个关键尺度，以培育发展马头山羊、食用菌(蔬菜)、茶叶、中药材、木本油料、生态渔业六大农业特色产业为基础，以完善服务链为切入点，着力培育主体链、拓展产业链、提升价值链、巩固共享链，“五链一体”环环相扣，实现了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发展。 以服务链培育主体链，让“三产融合”有支撑。郧西县出台政策、完善设施，软件、硬件两手抓，着力培育新型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新型农村市场主体、高素质农民三大主体。在政策帮扶方面，一是出台高素质农民培育、“一村多名大学生”以及新型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农村市场主体培育等政策，实现对农业生产和经营主体的精准扶持和精心服务。目前，郧西县已培养500余名农村实用科技人才，引育包括龙头企业、农业合作社、家庭农场在内的大中小微企业2000余家。二是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乡村产业支持力度，通过农担产业贷、农信贷等平台，携手企业设立乡村振兴基金，为农业市场主体筹集发展资金共计3.57亿元，有效支持群众创新创业。三是大力推进农村市场主体金融风险排查、涉农领域违规收费等专项整治，持续开展示范监测，“空壳社”“休眠社”清理整顿等工作，有效提升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规范化水平。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稳步推进养老中心、幼儿托幼中心、农村厕所改造、垃圾清运处理体系、农村公路建设、污水处理等乡村建设“六件事”，为能人回乡、企业入乡提供基础设施保障。 以主体链拓展产业链，让“三产融合”有质量。郧西县以三大主体为依托，在补链、延链、强链上下足功夫。一是针对土地经营细碎化、生产效率效益低等问题，发挥新型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作用，重点在农业生产薄弱环节为小农户提供农技、农机、植保等服务，补齐产业链短板。二是建立“专家团队—产业大户—个体农户”的培训体系，重点发挥高素质农民的模范带头作用。沙沟村打造新时代农民培训中心，结合本村资源优势，开展农旅融合培训班，致富能人现身说法，开拓农民思维，引导群众让农房变客房、产品变商品，延长农业产业链。三是发挥新型农村市场主体的示范引领作用，推动六大农业全产业链标准化示范基地创建，实现产业集群的规模带动效应，强化农业产业链。安家神雾岭建成3000亩茶叶生物防控绿色种植加工和农旅融合示范基地，引领全县4万亩茶叶产业高效发展，带动周边农民开展茶叶种植加工，并衍生出科普教育、休闲观光、乡宿乡食等农村新业态。 以产业链提升价值链，让“三产融合”有效益。郧西县不仅推动农业由单一种植向加工、销售、餐饮、休闲观光等方面延伸，提升了农业价值，还深入拓展农业多功能，在产业链各环节引入科技、文化等要素，实现农业产业向更高价值方向迈进。一方面，高度重视农业科技工作，在技术攻关、良种培育、科学种植上投入大量资源，有效提升农产品品质。研发应用减碳增汇型农业技术。成功培育“以草代木”菌棒，跳出传统用树木制作菌棒的模式，节省林木近20万立方米;县域各村庄还根据自身优势开发桑茶蚕菌循环产业链、藕鱼共生现代农业等循环经济模式，实现农业产业价值的持续提升。另一方面，深挖在地传统文化资源，对农产品进行文化内涵包装，为产品打上文化烙印，有效提升农特产品定位和品质。郧西县打造以七夕文化为核心的“南来北往·郧西做东”区域公用品牌，按照三产带二产促一产模式，开发文创、农创、科创产品300余种，农产品通过品牌加持“借船出海”，销往全国各地。 以价值链巩固共享链，让“三产融合”有活力。郧西县域村庄普遍建立“党支部+市场主体+基地+农户”的利益联结机制，以村集体为单位整合闲散土地、房屋等资源，组织农户发展特色产业，通过股份合作、订单经济、流转聘用等方式，让农民在价值链全链受益。沙沟村探索实行股份合作模式，村干部发动农户入股合作社，按照“一宅两门”建设方案将闲置农房改造成特色民宿，并交由第三方公司管理运营，每月每户可分红2000余元;下营村探索实行订单经济模式，村集体负责与农户进行沟通协调，在不流转土地的前提下，整合土地种植品类，并做好基础设施配套，合作社负责免费开展种植培训，统一供应良种、统一技术指导、统一生产标准，与农户签订协议统一收购，实现种有定向，销有方向，从而降低农户种植风险，改变以往农户仅靠流转土地获得极少补偿或分红的情况;刘家湾村探索实行流转聘用模式，由支部牵头引导农户流转土地给合作社，保障农户获得土地流转收入的同时，优先聘用此类农户到合作社务工，通过就业，拓宽增收渠道。 从无到有，有中生优 推进“三产融合”的实践成效 郧西县聚焦农村产业难点痛点问题，回应群众生产生活上的急难愁盼，形成了产业链条完整、功能类型丰富、利益联结紧密的农村发展新格局，促进农业提质增效、农民就业增收、农村美丽祥和。 新兴业态有效挖掘，农业产业提质增效。一方面，郧西县立足自身资源禀赋和产业基础推进“三产融合”，孕育出农旅观光、文旅康养、农事体验、农村电商等新业态，有效提升了农业产业发展水平。成功打造关防“农耕文化·田园综合体”、观音镇双石沟民俗文化村等“网红打卡地”，带动全域旅游突破发展，2022年接待游客1320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达102亿元;建成县乡村三级电商服务体系，累计培训电商人员9730余人，2022年郧西电商网络交易额为11.8亿元，有13个村2000多户农户走上电商致富路。另一方面，以做大做强六大农业产业链为主线，积极发展特色产业基地，通过标准化、规模化、生产加工一体化的模式提高农产品的品质和效益。郧西县现已发展特色产业基地40余万亩，获得综合产值48亿元，实现了从“卖原料”到“卖产品”、从“卖资源”到“卖品牌”的华丽转变。 门前就业有效激活，增收渠道深度扩展。郧西县乡村产业的兴旺发展，让农民在家门口就业不再成为奢望，同时改变以往仅靠种地获益的情况，多渠道增收已成为主流。以郧西县木本油料合作社和山野葡萄合作社为例，全县两类合作社分别有48家、31家，先后带动上千人在家门口务工就业。同时，借乡村产业发展的东风，大力发展庭院经济，形成以小果园、小菜园、小池塘、小养殖、小商店、小餐馆、小作坊“七小业态”为主的家庭增收模式，引导支持农户从特色种养、特色手工、特色餐饮等方面入手，充分利用房前屋后闲置资源发展蔬菜、马头羊、茶叶、农家乐等小微业态。据统计，郧西目前有4000余户从事家庭养殖园、家庭作坊、家庭菜园、家庭旅馆等，户均年增收3000元以上。 休闲设施有效配备，生态环境明显改善。以关防乡沙沟村为例，该村按照农村变景点、田园变游园的思路，因地制宜建设景观带，深入推进托幼养老、厕所革命、垃圾分类、污水治理等工作，将旅游景点与村民生活休闲设施建设融为一体，使群众生活品质明显改善。近年来，郧西县把46个乡村振兴示范村当成景点打造，形成宜居、宜业、宜游的优质生活圈，村民生活品质显著提高。 向内求索，促融有效 推进“三产融合”的基本经验 郧西县以“五链一体”激活村庄内生发展动力，推动三产深度融合，不仅实现农业的转型升级，而且在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上成效显著，为其他地方以“三产融合”发展推进乡村振兴提供了有益参考。 要以做实农业基础为前提，助力农业提质增效。一些地方虽然对农业的基础地位有一定认识，但因农业比较效益偏低，在具体推进过程中往往忽视农业的基础性。若农业基础不牢，投资与利润未达一定水平而强行推进“三产融合”，会遭遇因下游产业的高利润导致农民及农民组织脱离农业的窘况。郧西县顺利推进“三产融合”的关键就在于从顶层设计出发激活农业产业，稳步推进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加大农业技术攻关和装备投入，保证农业本底，实现农民在土地上增收，农业在融合中发展。 需聚焦本地资源优势，实施多样态发展模式。“三产融合”发展的内涵丰富、涉及面广，各县、各乡镇乃至各村组所具备的基础条件和面临的市场需求大相径庭，因此需对不同的乡村特征进行归类，依各地实际，探索与之相适的产业融合发展路径。郧西县推行“三产融合”的核心做法就在于结合山区特点，聚焦当地资源优势激活内生活力，探索实施农业内部交叉融合、产业链延伸融合、农业功能拓展融合、先进要素渗透融合等多样态发展模式，并细化操作措施，让每个地方都能在“三产融合”的道路上各得其宜。 应以共同缔造为方法，激发群众参与活力。实施“三产融合”发展的最终目的是提高农民获得感和幸福感，农民是最终受益者同样也应是重要参与人，单靠政府与市场难以保证“三产融合”发展的可持续性。过去“干部干，群众看”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没有把握群众真实需要。为此，郧西县积极运用共同缔造的理念和方法，着力构建紧密型利益联结机制，通过股份合作、订单经济、流转聘用等方式，将农民合理纳入产业链全过程。同时，引导村民发展一户一业，让每家每户成为产业融合发展上的一环，分享全产业链增值收益，以此激活农民主体性，调动农民参与积极性，助力农村“三产融合”可持续发展。 需整合活用各方资源，构建要素共生机制。当前乡村振兴面临一些系统性挑战，作为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突破口，不仅要将“三产融合”的目标聚焦在产业发展上，还应与人才、组织、生态、文化振兴相对接，实现乡村振兴战略与“三产融合”发展的目标内在统一，这就要求以系统性思维推进“三产融合”。郧西县充分发挥人才的支撑力与党组织的引领力，深入挖掘乡村地区所具有的生态资源、文化底蕴、民风民俗，通过各要素在农村的整合重组，农村产业布局得到优化，又反向促进资本、技术、人才等要素向农业和农村流动，带动着文化、生态、产业的延续与兴盛，由此形成各要素共生发展的良性循环，乡村的长效化发展得以实现。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中国农村研究院 董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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