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出两三里路,老头说话了;“等等,你们现在站的位置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楼木桥”。“桥”?女孩看看左,又看看石,再看看上,又看看下,这上下可是百丈悬崖,可脚下明明是一尺多宽的土路啊。便又发话了;“这土路也叫桥?有意思,我都惊掉大呀了,哈哈”。少年发话了;“很早很早以前的时候可能是桥,经过崖石慢慢的分化,一些树仔,和草仔慢慢附着生长,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哥;你这可是向着石匠说话”。女孩又有些不高兴,用目光扫了少年一眼。男孩赶紧认错“不,不是。你听啊,有流水声,流水声”。男孩肯定的说。女孩静静的听了一会,这才诗性大发的说道;“嗨,嗨, ‘初日松间照,清溪谷涧流’。还真是有点诗情画意也得给这‘桥’来一首;“但听流水声,不见流水去,似桥非是桥,无桥胜有桥。好一个小桥流水呀,妙,妙,妙”。“好诗,好诗。兰兰;你这可是我们三堰沟迎来的第一位大诗人”。老头赶快奉承了两句。听了这话。女孩感觉很是舒服,也很得意。老头接着说;“过去,站在楼木桥上,可以看到河底的那个无底深潭,潭里的水深不见底,有人拿竹竿往下探,丈把长的竹竿都探不到底,夏天天气好的时候,人们站在这楼木桥上,看到水潭里晒盖的老王八就有这草帽大。离深潭丈把远的地方还排列着三个大石锅,每个锅里都能装下二三十个小娃子洗澡,老年人会根据三个锅里的水大水小,判断出明年收成的好坏”。“石匠;你说这话,我还是听得进去的,就象是狗上房,猪跳墙,鱼翻塘,就预示着地震一样,还是有些科学道理的”。女孩边走边回着老头的话。 又走了里吧路。“噢,石匠;这当然就是大崖屋了?还是很象那么回事的码”!女孩拍着手,点着头肯定的说。女孩说的大崖屋有好几丈高,悬崖下淋不到雨的地方能站得下十来个人。是砍柴人和放牛娃子避雨的好地方。老头又发话了;“这大崖屋啊也是有典故的,原来这大崖屋的绝壁中间长着一个鸡蛋大的白色半透明的石头,一半露在外面,每当太阳到了天宝寨正顶上,照着石壁上的白石头时,白石头就会明晃晃放光,剌得过路的人眼都睁不开,沟里沟外上了年纪的人都看到过,听老人说那块石头可是个宝贝,虽然是无价之宝,可是谁也不敢想着去动一下。至到六七十年代,一场史无前列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席卷神洲大地,以工人阶级,贫下中农,解放军指战员,革命知识分子,青年学生为代表的广大人民群众,用摧枯拉朽,铁流滚滚,横扫千军的革命精神,向着几千年遗留下来的统治剥削阶级和代表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封建迷信思想文化的牛鬼蛇神宣战。那可是一个‘舍得一身剐,敢叫皇帝拉下马’,‘天不怕,地不怕,破四旧,立四新’的年代。 有两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从沟里挑着柴走到这,正好,正当午时,太阳正在天宝寨正顶上,照在大崖屋的白色石头上明晃晃的放着光,两个年青人看着那块石头来了精神,他们连肚子饿的咕咕也顾不上了。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八队“尾巴头”的永霄,一个是十队“三堰河”的大春,都是二十刚出头,别看年纪相同,永霄可是大春的爷字辈,爷孙俩一商量就做出这“惊天动地”的决定。他们从柴捆子上抽出纤担,找了块石头搞掉纤担上的铁尖,永霄是爷呀,自然主动弯下腰,让孙子辈的大春站在他肩膀上,他慢慢的直起腰,大春一手拿着纤担尖,一手扒着石壁,免强能抅着白石头,他用钎担尖去扣那块石头,也没费多大劲就把白石头扣了下来,他一手拿着石头,一手拿着纤担尖,在慢慢往下下的时候,纤担尖掉了,正好扎在永霄的脚背上,永霄痛的一叫唤,身体一晃,大春一惊,拿石头的手松了,这宝贝石头也掉了,还好自己从爷身上下来,也没摔着。可是,就那屁股大的地方,纤担尖还在,那块石头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找了大半个时辰,硬时没找到,难道这石头还能入地不成。后来又来了几个挑着柴,戴着红卫兵袖章的学生娃听说了,也帮忙找,七八个人又找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没找到,大伙都只好挑着柴回去了。后来听老人说;那块石头确实是入了地了”。女孩张着嘴,看着石壁,她还真的相信确有这么回事,好一会,她回过神来,硬要拉着老头和男孩在去找找,说不定自己的运气好,能找到。可老头说;“这几十年来,路过这的人有成千上万,找的人多的是了,也没有听说找到过,还是算了我们走吧”。女孩不怎么情愿的抡在老头前面走了,嘴里还在小声唠叨着一首;“石壁高百丈,直插九云霄。崖中失宝石,后人寻不得”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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