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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的第一个字是“学”字，第一句话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而且在《论语》中，有孔子对学习的许多论述，诸如学习的定义、目的、内容、方法等，构成孔子的系统学习观，值得我们学习和继承。 学是什么？孔子说：“年轻人在家里孝顺父母，在外面敬爱兄长，谨慎、信实，博爱群众，亲近有仁德的人。做了这些还有剩余力量，就学习文献知识。”子夏说：“重视德行替代重视容貌，事奉父母能尽力量，事奉国君能献出自身，结交朋友能信守承诺。他虽说没学过，我一定说他已经学习过了。”（《论语·学而第一》译文）这两段话都鲜明展示出孔学儒家的“学”，主要指现实的实践行为，而非书面的诵读研究。因此“学”在《论语》以及在儒学中有广狭两义。狭义才指“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学”。即指学习文献知识，相当于今天的“学”：读书、研究等。孔门当然也非常重视。但总体来说，孔门更强调的是广义的“学”，即德行优于知识，行为先于语言。 为什么学？孔子说：“生来就有知识是上等，学习而后有知识是次等；遇到困难再去学，再次一等，遇到困难仍然不学，这样的人就真是下等了。”（《论语·季氏第十六》译文）孔子说：“我不是生来就有知识，而是爱好古代文化，努力探求得来的。”（《论语·述而第七》译文）孔子声明自己是后天努力学习的结果，从不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更不宣讲奇迹神启，总是强调孜孜不倦地学习，这正是孔子和孔学的要点之一，亦为中国人谦逊美德之所在。 孔子说“学也，禄在其中矣”意即“去学习，倒可以得到薪资。”（《论语·卫灵公第十五》）子张问得官职、获薪俸的方法。孔子说：“多听，保留有怀疑的地方，谨慎地说那可以肯定的部分，就会少犯过错；多看，不干危险的事情，谨慎地做那可以肯定的部分，就不会失误后悔。讲话少过错，行为少后悔，官职薪俸自然会有了。”（《论语·为政第二》译文） 学而优则仕。子夏说：“官做好了去求学，学问好了去做官。”（《论语·子张第十九》译文）这是名言，而且常把它当作孔子的话，只因为它出自《论语》。其实这篇都是孔子弟子们的讲话。“学优则仕”是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人生道路，所以“士”和“大夫”总连在一起。它是世界文化史上的一个重要现象。一方面，最早建立了系统的文官政治构架，使行政、教育相连接。另一方面使知识分子个体的人生价值、终极关怀被导入“济世救民”“同胞物与”的方向，而在尘世建立“天国”。 君子好学。孔子说：“君子不追求饮食的饱足，不追求居处的安逸；做事勤勉，说话慎重，接近有道德的人来匡正自己，这可说是喜好学习的了。”（《论语·学而第一》译文）君子学而不厌。孔子说：“默记在心，学习而不满足，教导别人而不厌烦，我还有什么呢？”（《论语·述而第七》译文） 有人不好学。为什么？他们有六种美德和六种毛病：“喜欢仁爱而不喜欢学习，那毛病是愚蠢。喜欢聪明而不喜欢学习，那毛病是放纵。喜欢信实而不喜欢学习，那毛病是狭隘。喜欢直爽而不喜欢学习，那毛病是急躁。喜欢勇敢而不喜欢学习，那毛病是闯祸。喜欢刚强而不喜欢学习，那毛病是狂妄。”（《论语·阳货第十七》译文）六种都是好品德，但如果不加强学习，善于运用，仍然有重大弊病。只仁爱可以成为愚蠢，逞聪明可以随意放荡，讲信任反而坏事……经验之谈，非常实用，是处理人际关系和培育人性状态的实用教导。这才是儒学精神。此亦可释“学”的重要，此“学”即在如何掌握合适的“度”，苟非其度，一切好品德也将是大毛病，亦见此“学”非思辨，乃实践。 学习要坚定志向。孔子说：“我十五岁下决心学习。”（《论语·学而第一》译文）子夏说：“广泛学习，坚定志向，诚恳提问，认真思考，‘仁’也就在其中了。”（《论语·子张第十九》译文）孔子说：“再给我数年时光，五十岁学好《易经》，也许可以没有大错误了。”（《论语·述而第七》译文） 学习要有严肃认真的态度。孔子说：“君子不严肃、自重，就没有权威，所学习的东西就不稳固。应该以忠诚信实为主。没有不如自己的朋友。有了过失，不怕去改正。”（《论语·学而第一》译文）“不重则不威”，为什么？因为此“学”乃指实践，如果不严肃认真，那么他的行为、实践便不会真正牢固，便不能一步一个脚印地扎实前进，而别人也不会信任、尊敬他。 学习要学思结合。孔子说：“学习而不思考，迷惘；思考而不学习，危险。”（《论语·为政第二》译文）孔子又说：“我曾经整天不吃饭，整夜不睡觉，用来思考，结果并没好处，不如学习。” 学习要博约结合。孔子说：“广泛学习文献典籍，用礼来约束控制，这样也就可以不违背（真理）了。”这是以“博”与“约”讲学问之道。胡适名言：“学问要如金字塔，既能博大又能高。”但谈何容易？博而寡要，汗漫无所归宿，乃常见现象；美之曰“百宝箱”“活字典”；丑之曰“垃圾堆”“旧仓库”；虽或有用，在互联网时代，也不足夸耀了。“专”则只攻一点，不及其余，其他不知，世事莫晓，乃今日艳称之“专家”，虽或有用，实乃异化之人，亦不足栖居于二十一世纪。“博而寡要，劳而少功”，是司马谈《六家要指》中对儒学的批评。看来，关键并不在“博”或“约”谁优谁劣，而在二者之间可以有各种不同的比例和关系。今日不可能也不必要再有百科全书式的“通人”，但也不能成为一味赞美只知一点的“专家”。 学习要理论与实践结合。“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意思是“孔子说：学习而经常实践，不是很愉快吗？”学习“为人”以及学习知识技能而实践之，当有益于人、于世、于己，于是心悦之，一种有所收获的成长快乐。孔子说：“熟读《诗经》三百首，交他政治不会搞；走出国门办外交，不能独立作应对。读得虽多，又有什么用？”（《论语·子路第十三》译文）《诗经》当时远非供审美的文艺作品，它有非常的实际用途。《诗经》常被用来作为外交辞令，以展示所依据的权威和规范。（本文原载2024年10月21日十堰日报副刊，作者李泽民同志系原十堰日报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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