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八;订亲 柱子好长时间没有去看秀和干爹了,不是不想,很想。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柱子才感觉出温暖。这些天没看到秀,他好象是过了几年。每天挑柴过磨盘沟口,总要‘打处’(担柴用的一种休息,换肩膀时顶起柴担的工具)打在那里好长时间,他希望秀能来沟口,让他看上一眼,一眼就行。每次卖柴回来,都要站在泰山庙前的小石梁上,踮着脚朝沟里看上好一会,看到沟里面帽出的缕缕饮烟,心想秀又在做饭了,秀她想我吗,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的想。‘悠悠比目,缠绵相顾,颠倒思兮,难得倾诉’..。 上个月给银铺撑柜送柴,柱子就和银铺老撑柜说好了,给秀打个镯子,银铺老撑柜只收了银子本钱,老撑柜说柱子实在,每次送的柴都有多的,硬是不要手工钱,还多了好几分的重量。镯子藏在柱了的怀里好十几天了,好希望能在沟口遇到她,好把镯子送给秀。 今天是八月十五,柱子早早挑了一挑子柴,到了磨盘沟口,他把‘打处’打好,把柴靠在石坎子边上,他进了泰山庙他要拜山神,土地,想让山神爷爷,土地爷爷保佑保佑他能和秀见一面。今天的山神和土地爷爷还真是显灵,柱子拜完了,刚出庙门就差点和秀撞个满怀。秀一看是柱子,放下手中的小竹篮,拉住柱子的手喊了声;“柱子哥”,抱住柱子的肩膀上大哭起来。柱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问;“秀,秀,咋的啦,咋的啦,出舍事了吗”?秀边哭边说;“没舍事,哥;秀就是想哥,想哥,你为啥这些天不来看我”?边哭边用手拍打着柱子的胳膊,情绵绵,爱切切。柱子这才放下心;“秀,秀,哥也想你啊,也好想,好想”。柱子说的也是眼泪巴差的。‘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若问相思为何苦,只因相思已入骨’。 秀看到柱子眼也是红红的,眼泪都流到了嘴角上了,也就不哭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尽管眼泪还在眼窝里,却又“噗吃”一声笑了起来。问;“柱子哥;你哭啥”?柱子;“我,我,我没哭啊”。秀;“还没哭”?柱子;“没有,没哭。哥咋会哭呢”。秀边笑着边取出了柱子送她的小园镜子对着柱子说;“哥,你自己看”。柱子一看确实自己眼红红的眼泪还在眼角上。柱子说;“秀,你真坏”。 说着从怀里取出银镯子递给秀,秀眼前一亮,接过来就朝手脖上一套,不大不小正好。秀问;“哥;那来的”。柱子;“哥给你打的,你就带着吧”。秀低着头,看了又看,又慢慢的从手上取下来还给柱子。柱子见秀又把镯子还回来,有些惊慌。忙问;“秀;秀;你不喜欢哥给你打的镯子”?秀这才抬起头看着柱子的眼睛,“哥;秀喜欢,秀好喜欢”。柱子;“那你咋不戴”?秀又低下了头,小声的说;“等到了那天,哥给我戴”。声音小的也只柱子听得见。说完扲起竹篮就跑进了庙里,柱子就坐在庙前的石梁上,看着秀烧纸,上香,磕头。秀出了庙门,看到柱子还在看着自己,脸上顿觉滚烫发热。红着绯红的脸对着柱子交待;“哥,你可要早点回来”。说完,扲着空竹篮就跑回去了。爱切切, 情绵绵。 柱子也过了小河沟,挑柴走了,‘你可要早点回来,你可要早点回来’。他逐模着秀刚才的话,突然一拍脑袋,明白了,他结合着今天秀的表现得出了一个结论,秀是要我早点取她,在取她的时候亲手把镯子给她戴上。秀长大啦!秀长大啦!两百多斤的柴担今天特别轻。早点回来,早点回来。一定,哥一定会早点回来的。‘悠悠比目,缠绵相顾,颠倒思兮,难得倾诉,兰桂齐芳,龟龄鹤寿,抒我意兮,长伴君处’。 今年的柴,柱子也给各撑柜的送完了,柱子在送今年最后一趟柴的时候,还给每个撑柜送上两斤蜂蜜和一些木耳,好几家撑柜不但给柱子结清柴钱,这家撑柜送柱子二斤糖,这家撑柜送两斤果子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豆腐房的撑柜娘子对柱子特别好,还扯了一块布要撑柜的送给了柱子,柱子自己舍不得穿,叫秀给干爹缝个新褂子过年穿,大伙都约定好明年还要让柱子送柴。 过了寒露,又到种麦子的时候了,洪桐树洼的地水冲了,白腊树洼的地荒了,柱子彻底放弃了种地的想法。不过这几天在帮干爹种麦。柱子挖窝,秀朝窝里丢麦仔,干爹丢粪平窝。地早就让柱子犁朳好了,秀把‘行子’(地中间的小的排水沟),柱子把边沟出的整整齐齐。柱子看着秀总有使不完的劲,秀和柱子在一起干活总不觉累。一道洼,三个人也就是七八天都收拾好了。在山里种完麦子也就没什么事,这些天秀总是好象急着有什么话要对柱子说,可到了嘴边上又没说出来。柱子一直猜不明白。 早上起来干爹又在稻场上的棚子里面煆磨,旁边还生了火。柱子一早就来了,秀叫柱子哥吃饭,柱子说吃了。秀又想说舍,还是没说出来,柱子真有点急,道底秀要说舍呢?秀成了一碗饭交给柱子,要柱子给干爹揣去,并用手指了指爹。柱子直经把饭捧给了干爹,并双手递过筷子,干爹放下钎子和锤子,接过碗筷,让柱子坐下。边吃边说;“柱娃;我看你爹妈已经去了两年多了,明年又闰月,无春,就在月底把他们的三年满办了吧”?“还有就是问你娃,看得上我家秀不?要是看得上,我就给你们做个主,年底把婚事办了,我年纪也大了,你就过来跟我们住,学个煆磨的手艺,这也不叫倒插门,我也想得开,等你们有娃娃了还跟你姓。我图的是以后我走了,我秀有个人照顾。你要是行,那个采礼啥地我看都算了”。柱子感觉有些突然,更有些激动,没加思索就脱口而出;“柱子看得上秀,全凭爹做主”。太激动了话说的有点接吧,竞直接叫爹了,干爹也“哎” 了一声答应了。柱子感叹;老天爷呀,今天您总算是开了眼了。 干爹吃完了饭,把碗递给柱子又继续煆磨,柱子把碗拿进了厨屋,秀接过碗边洗边问;“柱子哥;你给爹说了吗”?柱子;“给爹说舍”?;秀娇娇的纽着腰说;“哥;我让你说”。柱子;“你刚才只递给我饭碗,没让我说舍呀”。秀;“哎,呀,哥,我让你说我们的那个...事”。秀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了,羞答答的红着脸低着头,手在胶着自己的长头发瓣梢子。此时的秀,更加娇羞妩媚,芙蓉如面柳如眉,肌理细腻骨肉匀,尤如梨花一枝春带雨,九天仙子下凡尘。 柱子;“我没说,可是爹说了”。秀立马抬头急切的小声问;“爹说舍了,爹说舍了”。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柱子;“爹说;让我给我爹妈办三年满”。秀;“噢”,秀的心又通的一声放到了心里,也不免有点失望。柱子紧接着说;“不过爹还说了”,秀的心又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秀问;“爹还说舍了?哥你快说呀”。柱子脸色通红轻轻的说;“爹,爹,爹叫我们俩个年底成亲”。秀静静的听过后,红着脸,低着头,含着泪,软惜娇羞。盼望着,盼望着,良缘不早也不晚,来的恰恰刚好。柱子紧紧的把秀搂在自己的怀里,两个都是眼泪花花的。青梅竹马,俩小无猜。从小在一起长大虽然订的娃娃亲,更象是亲兄亲妹的亲兄妹,这辈子注定要走到一起来的。还是应了那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樱桃粉红,春意正浓。 柱子又说;“刚才太激动,太兴奋,太高兴了忘记问爹日子了,舍办”?“你刚才咋不问爹呢”?秀又转过来问柱子。柱子说“你不知道,都怪我那会心跳很,忘了”,。秀甜甜的说;“哥;别说你那会心跳的很,我现在心还跳的历害的很呢”。爹还没说日子,咋办、咋办?秀想了想猛抬起头说;“对了,哥;你快去大沟请大婶,请大婶”。柱子;“秀;还是秀脑子灵光,哥咋没想到呢,那明天我俩一起去行不”?秀;“哥呀哥;这事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咋能跟你一起去呢?哥;你明天去办个四色礼的篮子,去请大婶来找我爹定日子。哥;这话你可“麻有”(别。不要的意思)说是我说的,记注没,哥”。柱子说;“放心吧,秀;我这就去办篮子,明天就去请大婶,让大婶来找爹把日子定了,还要把你成亲时候穿的衣裳的布扯了,请大婶给你做”。 秀说;“鞋子的布就别再扯了,绣花鞋我早就做好了藏在箱子底下,你的鞋子也做好了,你自己也别忘了扯套衣裳,记住噢”。秀还在柱子的手撑心上,用手指画了个8字,这下全明白了吧,啥子叫心有灵性一点通,啥子叫默契,啥子叫夫唱妇随。柱子来到石匠跟前对爹说;“爹;我出去一趟,今天就不学煆磨了”。高兴的一跳三丈高的跑了。 爹看到柱子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象喝了一大碗蜜一样,笑着点点头,嗨,这娃自从他家出那事以来都没见他笑过,今的为啥这高兴,这出唱的是那门字呢?噢,猛的想起刚才给他说的和秀的婚事,对就是这个事让他高兴的一奔三丈高。他和秀当然也高兴。我秀有依靠了高兴,我得了好女婿也值得高兴。 他放锤子钎子,拿过来焊烟袋,摸出些烟丝按在烟锅里,取出火链,纸头打着火链,点燃纸头,将纸头对准烟锅,使劲的吸了两口,心里高兴,还在列着嘴笑,这又吸的太猛,呛的他连连大声咳嗽,也不知道是高兴的流泪,还是呛的流泪。秀听到爹的咳嗽声,赶快揣了碗水递给爹,爹推开碗问秀;“你柱子哥,干舍去了,跑的猴急猴急的”。秀一本正经的说;“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爹拿烟袋笑着指了指秀;“秀没跟爹说实话”。秀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火烧火烧的,她急中生智。“爹,锅里的饭要糊了”。说着就跑进了厨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爹面前说慌,也不知道爹看出来没有,心里冬冬直跳。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不敢和爹一起吃,给爹把饭菜揣上棹后,喊爹吃饭,自己确朵在房屋里,想等爹吃好了再出来吃。爹揣起碗没见秀来吃饭就喊;“秀;你也来吃,爹有个事要跟你说”。看样子朵不过去了,秀揣着碗,低着头说;“爹;秀听着”。 爹说;“娃;爹响午跟你柱子哥说了你们的婚事,你也不小了,爹想年底就让你们成亲,这样我们和柱子也都有个照应,爹也是为了你好,你看还有啥要商量的”。 “全凭爹做主”。秀小声的回着爹的话。爹接着说;“那就让你柱子哥选个日子,家业也办置了这两年了,你想想看,让爹再办置些舍嫁妆,毕竞是你终身大事,马糊不得。站柜,初棹,一对箱子,一对柜,大床,爹前年都找河南木匠都做好了,大漆漆的”。秀;“爹;秀啥都不要,秀只要爹,只想跟爹在一起”。秀放下碗,,趴在爹的腿上哭了起来。爹看到秀哭了心痛的说;“娃,娃,你们成了亲还是跟爹一起住,又不是让你嫁出去,连柱子也和我们住在一起”。 爹看到秀不哭了,心里高兴起来说;“娃;娃;等你和柱子成了亲,有了娃娃,爹有了宝贝孙孙,爹可不管里孙外孙,爹想得开,到时候爹就教我小孙孙砧磨,你想想看,我们爷孙俩个一老一小,在那钉钉当当砧磨,多好听”。“我才不叫娃娃跟爹学砧磨,我要让柱子哥教娃读书,才不让他砧磨。爹砧磨,让爹的孙孙给爹读书,那才好听”。秀反驳爹说;爹哈哈的笑起来说;“还说舍不得爹,看这会就不听爹的话了”。秀也甜甜的格格的笑出了声。樱唇难启羞涩涩,纤纤小玉碧佳音。 之九;成亲 天刚亮,大婶一开大门,见门橙上坐了一个人,吓了一跳,一看是柱子,还扲了一个篮子,赶紧让柱子进屋坐,柱子坐在橙子上又站起来,“大婶;嗨,,嗨,”柱子摸着自己的头,半天只是嗨嗨的没说出个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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