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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章
(本作品已在国家版权局直属的中国版权保护中心登记版权)
“别忘了,那老头子是大禹专门请来给他找那口崇伯鲧投水自殁的水井的。”另一侍卫对他说罢,搓了搓发凉的双手,继续道,“你没看见,大伙儿上山后,大禹就不让我们侍卫跟他去,显然他要跟那老头儿单独在一起,那老头儿心领神会,他是按大禹的心愿行事呐!”
伙夫老汉从一间小木屋走出来,对几个侍卫叫道:“小伙子们,饭都热了几遍了,快叫大禹和纪老先生吃晚饭吧,你们看,天多晚了!”
“大禹和纪老头儿在那口井边上嘀嘀咕咕大半天了,大禹不让我们过去,没法子,再等等看吧!”一侍卫无奈地说。
“天这么冷,大禹和纪老先生都上了年纪,不能再让他们挨饿受冻了,你们叫不回来,我去叫。”伙夫老汉说罢,走进小木屋提着点亮的马灯又走出来,对侍卫们说,“给我带路!”
雪夜。
大禹和纪弥相偎坐在一口水井的边上,这口水井已经结冰,冰面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
“老人家,咱们到屋里去暖和暖和,吃点东西,这里太冷了,再说天也晚了。”大禹说着,想扶纪弥站起来。
“别,别。”纪弥仍坐在井边上,说,“自从崇伯鲧投了这口井后,我无一日不想念他。许多年没来这里,我在有生暮年好不容易来了,你就让我在这儿守一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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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文化版责任编辑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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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夫老汉来了,他对大禹说,“晚饭热了又热,您和老先生快到屋里吃点热饭吧。”
“纪老先生,您老人家对我父亲的深情厚谊,我十分感谢,但您年事已高,天寒地冻,不可以在这儿守一夜,还是回木屋去吧!”大禹去扶纪弥,想要他站起来。
“我一定要在这里守一夜。”纪弥冲大禹摇头摆手,“别让我离开这儿!别让我离开这儿!”
“你们去把纪老先生和我的被褥取来。”大禹对赶来的几个侍卫命道。旋即对伙夫老汉道,麻烦你把我们的晚餐送到这儿。侍卫、伙夫皆领命而去。
“好,好!”纪弥拉起大禹的手,动情地说,“今夜我们和崇伯鲧在一起!”
晚餐后,大禹和纪弥坐在那口水井的边上。
稍顿,纪弥看着大禹,问:“你还记得令尊让我给你送信的事儿吗?”
“记得。”大禹道,“那是我父被朝廷招去治水的三年后,有一天,你骑着一匹白马赶回石纽村,可是我不在家,我母亲告诉你,我在西羌首府综合学馆上学。你赶到西羌找到我,把信亲手交给了我。”
“你还记得信上说了些什么吗?”纪弥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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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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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说,他治水三年来,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和成千上万的民夫一起,夜以继日,抢堵江河的决口,使水患大为减轻。但是,隐患仍然不少。”大禹沉湎在回忆中,继续道,"父亲在信上对我说,孩儿已长大成人,要做对国家和百姓有用的人。
他说,现在全国到处闹水患,唯独西羌一带没发生大的洪灾,原因有二:一、这些年西羌缺少大到暴雨:二、西羌这个地方有不少治水的能工巧匠,善于治理江河。
父亲让我去拜访西羌部落首领,除转致他的问候,特意提醒他,要防止可能出现的大暴雨和大洪水,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信的末尾,父亲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学好算学和测量等基础知识,尽早去拜访治水的能工巧匠,虚心向他们学习治理江河的技能,报效国家,造福百姓。"
“许多年前的事儿,你还记得这么清楚。”纪弥叹口气,又道,"从那以后,崇伯鲧治水的路越走越难,而你却没有辜负令尊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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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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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接着道:“我遵父亲吩咐,去拜访西羌部落首领。部落首领蔡龙感谢我父提醒,很快召集不少地方治水的能工巧匠聚会,商讨对岷江、涪江、湔江等江河治理的举措,并让我也参加了这次聚会。我出生在石纽山,成长在西羌地区。我爱家乡的父老乡亲,爱西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我暗下决心,绝不让肆虐各地的洪水灾害,在自己的家乡出现。"
纪弥问,“那些治水的能工巧匠,对你影响最大的是谁?"
“是一位名叫启明的长者。”大禹微笑道,"启明一家世代生活在岷江江边,家里每个人都熟悉西羌的山川河流,启明更是深刻了解江河水流的特性,有着丰富的治水经验。当然,我也向其他许许多多治水的能工巧匠学习,但启明长者‘导为主,堵为辅’的治水思想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我的治水前路。”
“导为主,堵为辅。”纪弥长叹一声,“好,好。可是,崇伯鲧仓促上阵治水,却未能领悟到这点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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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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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拜启明为师,跟着他开始学习治水。我在西羌首府综合学馆的学习生涯就此结束。而且,我在这个学馆的许多同学也纷纷离开学馆,走进治水队伍,其中有乾峰等百余人。加上各界民众不断加入,我们这支以西羌综合学馆的同学为基础的治水队伍很快发展到五千多人。而且,基本上是青壮年,有很强的战斗力。启明长者亲自给我们这支队伍命名为'导河旅’,由于我是崇伯鲧的儿子,大家推举我担任'导河旅’的首领。”
纪弥笑道:“大家把对令尊的信任转到了你的身上。”
“可以这么说。”大禹沉吟道,“我当时才十六岁,何德何能,堪当大任。这完全是大家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所以,我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挑起首领的担子,带领弟兄(同学)和民众们昼夜奋战,在启明长者和许多能工巧匠指导下,用三年时间疏浚导通了西羌境内的岷江、涪江、湔江等江河。由于治水成效明显,使'导河旅”闻名西羌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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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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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着导河旅从西羌直接赶到积石山吧?”纪弥眯缝着眼晴望着大禹,又道,“是奉皇上之命吧!”
“对。”大禹叹口气,道,“那我先向老人家说说我的往事吧-----”
蜿蜒连绵的积石山(本书作者曾登上此山考察,并对当地山民以及山下一县城部分群众进行采访)笼罩在风雨中,弯弯曲曲的积石峡两岸山坡和山顶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简陋村庄。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随着一声巨响,积石峡右岸高坡上的尼卿冈连同山体轰然坍塌,砸向沟底。
背着柴禾的马元和提着山鸡的王田,刚走到距此不远的一个崖畔,目睹此情此景,肝胆俱裂,都号啕大哭,无可奈何。
这尼卿冈有十九户人家,一百三十二口人,除马元、王田二人出去打柴找野味,其余全被泥石掩埋,或坠入沟底,生死不明。
正在马元、王田无助地呼天嚎地之时,当时十九岁的文命带着导河旅五千多人马沿着积石山山道匆匆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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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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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石山方圆数百里,是昆仑山的重要支脉,把今甘肃和青海两省连在了一起。
当时,这里连着下了两个多月的大雨,水患灾害严重。灾情报到朝廷,尧帝皱着眉询问大臣,派谁去处置水患?
大司农后稷说,崇伯鲧之子文命在西羌学习治水几年,那里大到岷江,小到湔江等江河,都没发生大的灾害。尧帝说,我也有耳闻哩,看来儿子比老子强。于是,朝廷差人快马加鞭,给文命送去皇上的圣旨,命他去治理积石山和积石峡水患。并且告诉他,由于大雨不断冲击,导致积石峡两岸山崖不少地方坍塌,滚滚而下的泥石流挡住洪水去路,上下峡谷形成了好多个大大小小汪满洪水的堰塞湖,要求一并治理。
风在刮,雨在下。
站在积石山崖崖畔嚎叫的马元、王田都没想到,人马众多的导河旅仿佛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乡别哭,发生了什么事?”文命疾步赶到马元身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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