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占功：长篇小说《万世大禹》第一章

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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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元指着不远处山崖的大豁口，抹泪道:“那里崖畔和山坡刚刚整体崩塌，崖畔和山冈上的所有村庄全部掉了下去。我爹我女儿和乡亲们全埋到泥石里面，他们还有活路吗?”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的老娘，我怀着娃娃的妻子，不知是死是活哇?”王田放下手中的山鸡，亦哭道。

  “老乡别怕，我们是朝廷派来救援你们的人。”文命和蔼地对他们说罢，又道，“我们很快就要开始行动，不知你们愿意做我们的向导吗?"

  “愿意，愿意。”马元、王田连连点头。
  “你姓甚名谁?”文命看着马元。
  “姓马，名元。”马元抹着眼泪，回道。

  “你呢?”文命看着王田。
  “我姓王，名田。”王田回答。

  “你二人稍等。”文命对他们说毕，转身叫道，“宣翔头领。”
  “禀报首领，我在。”宣翔赶到文命面前。
  “你带救援团所有人员跟我来，我们一起跟着马元下山，速速救人。”文命对宣翔命道。
  “遵命。”宣翔说罢，旋即很快将救援团带过来。

  文命又对身旁的副首领乾峰道:“其他事项，按我们原定方案，你具体安排。”
  “遵命，请首领放心。”乾峰肃然回道。

  “老乡带路。”文命对马元说罢，旋对宣翔挥手道，“出发!”
  文命和救援团一千多人跟着马元，沿一条盘旋山路，飞快朝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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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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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畔上的乾峰指着王田，对旁边的情报联络部头领巴依说:“你和有关人员带这位兄弟直接去这尼卿冈的沟底河槽，首先详细查明，了解坍塌山崖对河流的影响，是否形成堰塞湖，速速报来:第二、你安排情报队人员去了解整个积石山和积石峡雨情水情灾情，随时将详情报来:第三、你安排联络部人员尽快去寻找积石山地方部落，联系上部落首领，很快报来。”

  “遵命。”巴依回罢，带上王田很快离去。

  前面说过，导河旅有五千多人马，文命担任首领。经文命提议，任命他西羌综合学馆的同学乾峰为导河旅副首领。

  导河旅下设一个救援团，一个供给部，一个开渠团，一个造坝团，一个情报联络部，一个食宿营。

  却说，导河旅副首领乾峰给情报联络部分配任务后，又对食宿营头领孙飞挥手，叫道:“孙头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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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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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飞飞步赶到乾峰跟前，道:“请副首领吩咐。”
  “你带食宿营的兄弟们在这山上就近寻找合适地段，为我们大队人马安营扎塞，埋锅造饭。而且，食品供应也要陆续跟上。”

  “遵命。”孙飞说毕，转身离开。
  “董头领。”乾峰对不远处的开渠团头领董杰挥手。

  董杰来到乾峰身边，道:“请副首领吩咐。”
  “你们开渠团要与救援团和情报联络部随时保持联系，准备参战。”
  “遵命。”董杰说罢，亦即离开。

  “东亮头领。”乾峰又对供给部头领东亮挥手。
  东亮来到乾峰身边，说:“请副首领吩咐。”

  “你们供给部亦要与救援团和情报联络部保持密切联系，根据各方需要，尽快采购和供应有关物料。”“遵命。”东亮说罢，离去。

  “宁彪头领。”乾峰对造坝团头领宁彪挥手。
  宁彪赶到乾峰身边，道:“请副首领吩咐。”
  “你们造坝团在安营扎寨后，要有一半人先抓紧时间歇息，保持体力，准备替换救援团负伤和累倒的弟兄:另一半人，要与情报联络部保持联系，根据需要，随时准备参战。”“遵命。”宁彪说毕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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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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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

  积石山尼卿冈一段，山崖崩塌导致崖畔和山冈上散住的十九户人家一百三十多人基本被埋在下面的泥土和乱石里。

  文命带领导河旅救援团一千多兄弟，赶到山下救援现场，立即对所属两个救援队和医药部进行具体分工:救援一队，由救援团头领宣翔和一队队领晨雨带廖奇等几百救援队员用青铜铲等工具，小心翼翼地在泥石流堆砌处上端的乱石和泥土上挖掘，挖过一个地方，再换一个地方挖;救援二队，由文命和二队队领章志带郝月、强步等几百救援队员，在下端杂石和泥浆中徒手挖，挖过一个地段，再换一个地段挖，不断地寻找幸存者和遇难者。救援团的医药部在救援现场不远的高坡上一处平缓草坪间，扎起一大二小三座帐篷使用。

  经过文命带领的导河旅救援团一千多弟兄好几个时辰紧张细心的搜救，已有六十多人被救出，安置在大帐篷里。其中多数人为重伤，不是头被砸破，就是腰被压断或胳膊腿骨折。郎中们正在一个小帐篷里对危重伤员进行救治。另一个小帐篷里，安放着十几具被挖出的遇难者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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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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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即，文命和救援二队的章志、郝月、强步等救援队员又来到一个泥塘，完全用徒手挖，给他们带路的向导马元，亦焦急地边用双手掏泥，边叫道:“爹，女儿，你们在哪?”

  “这里又找到一个。”在泥滩里的郝月掀起一块大石头，从石头下面抱起一个老头儿，叫道。

  “送到帐篷，叫郎中急救。”文命命道。
  文命浑身上下，全是泥浆。

  马元闻声赶来，他擦去被救老头儿脸上的泥土，旋哭叫道:“爹，爹，你，你说话呀!”
  老头儿毫无反应。

  “把你爹背上，赶快送到郎中那儿抢救!”文命对马元挥手道。马元背起老头儿，朝草坪上的帐篷疾步而去。

  文命和郝月、强步等救援队员又趟进乱石遍布的泥塘里，继续搜救。

  这一大片坑坑洼洼到处是杂石的烂泥塘里，有许多暗沟，搜救人员稍不小心，就会掉进沟里。

  章志赶来对文命说:“禀报首领，天色将晚，而这泥塘里的暗沟吞人，环境险恶。请问，我们是否停止在这里的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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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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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文命扫视着上下前后艰难奋战的抢险队员，接着道，“我们这里距河槽不远，若不尽快把还未找到的遇险人员救出来，一旦河水上涨，他们就没有生路了。所以，必须抓紧时间，争取在河水上涨前，把他们都找到。”稍顿，文命接着道，“告诉弟兄们，我们在搜救时，要特别小心，注意自身安全。”说毕，又趟进泥塘，摸爬开挖，继续搜救。挖着，挖着，挖到一个沟坎。这沟坎，向下有一条缝隙，缝隙下面是一个坑，坑有多深，文命等人心里没底。

  强步赶来指着缝隙，望着文命:“首领，这条缝隙比较窄，不可能有人从这里掉下去，我们也不清楚下面的坑有多深，不要冒险了吧?”

  “就算没有人从这条缝隙掉下去，也不能说，下面坑里没有人。”文命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接着道，“我们家乡的石纽山，虽然与积石山不一样，但也不是没有相同的地方。石纽山山腰和山下有缝连坑，坑连洞的地理构造，不排除积石山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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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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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抹了一把眼角上的雨水和泥浆，接着道，“我下去看看，拿绳索来。”旁边一个抢险队员立即把一摞绳索递于首领。

  强步、郝月急忙阻止文命，都对他说:“那就让我们下去吧!”

  文命将二人推开，旋即把绳子的一段系在自己腰上，把另一头交于强步，道:“我下坑，你和郝月攥好绳头，放我下去。”说罢，他扒着缝隙壁上的石阶下坑，强步和郝月抓住绳头慢慢往下放，文命不断向下探，直到长长的绳索(相当于今 20米)即将用尽。

  “首领回话，首领快回话。”郝月、强步着急地朝下喊道。
  “别害怕，我已到了坑底。”缝隙下面的深坑里传来文命闷闷的回音。

  缝隙畔边的强步、郝月等人紧张地盯着黑乎乎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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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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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命摸黑下到坑底，首先找到一块固定的尖石，把系在自己腰间的绳索解开，将绳头拴在尖石上。然后，文命踩着坎坷不平、到处是泥泞碎石的坑底，伸出双手，上下前后，摸索着寻找树枝和柴草。他要用衣兜里装的青铜钉划石取火或钻木取火，用火照亮坑洞，寻找遇险者。找着，找着，终于找到了几根干树枝和几簇柴草。文命在一块大石前停了下来，他掏出青铜钉，在大石上使劲划，划着，划着，火星四溅，终于将柴草点燃，又将树枝燃着。

  文命举着燃烧照明的树枝，朝河槽方向的坑洞搜寻，他猫着腰走了好长一段路，却发现洞窟这一端已被泥石堵死，没发现遇险者。

  文命折返回来，从洞窟低处向高处搜寻。他举着火把一会儿勉强直腰走，一会儿猫着腰连走带爬，走着，走着，又走出很长一段路，突然发现，一块石头上趴着一个头部流血、背上压着厚厚泥土和杂石的人。他走近看，是个孕妇，她两只手吃力地支在石头上，艰难地支撑着，为的是保护腹中的胎儿。文命急忙将孕妇背上的杂石和泥土掀掉，此时，孕妇挣扎着抬了一下头，声音微弱地说:“王田，快，快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儿。”言毕，翻身倒下，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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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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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惨景，文命潸然泪下。他寻思，怎么才能把这孕妇救出去呢?首先想到的是，用拽自己下坑的那根绳子，把她拽上去，但很快被他否定了。他担心孕妇笨重的身体在经过深坑上端狭窄的缝隙时会被碰伤，从而殃及腹内的胎儿。洞窟低处已无出口，只能从洞窟上端寻找出路。

  文命举着火把，继续朝洞窟上端方向摸索着寻找。他想找到出口，想确认洞窟里有无别的遇险者。又走了好长一段路，但是，即没找到出口，也未发现其他遇险者。

  却说，地面上泥塘间缝隙畔上，拽着绳索的强步不断向深坑喊话:“首领，快回答”，“首领，你快回答。”可是，喊了无数遍，一句回答也没有。强步不停地将绳索往上拽，而绳索一直为直线状态，毫无移动迹象。

  “有首领的消息吗?”郝月走来，道，“章志队领很着急，让我来问。”
  “我快急死了，首领一直无回音，连放他下坑的绳索也好久不活动了。”强步回道。

  话音刚落，章志赶来，焦急地问:“首领在下边咋样?”
  强步无奈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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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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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找绳子，我下去看!”章志对郝月命道。
  郝月很快从一抢险队员手中要来一摞绳索。

  章志把绳索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将绳索的其余部分交给郝月，说:“你拽着我，放我下坑。”

  突然，满身泥污的文命抱着昏迷的孕妇，从泥塘上方走来。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

  章志、郝月、强步不约而同，一起飞步跑向文命。他们异口同声叫道:“首领.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文命抱着孕妇从风雨中走来，仿佛一尊移动的雕像，高大厚重。他看着自己双臂中的孕妇，对章志道:
  “这个孕妇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你接住赶快把她送到医药部抢救，我累极了。”

  章志伸出双臂，从文命双臂上接过孕妇，疾步朝高地草坪上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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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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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命仰面朝天，“扑嗵”一声，瘫倒在泥塘里，强步、郝月急忙扶他。
  “不要扶。”文命躺在烂泥塘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继续道，“我好累，让我在这里歇会儿。”

  强步、郝月脱下自己的衣衫扯开拉在文命身体上面，要为他挡雨。
  文命连连摆手，让二人把衣衫穿上。

  强步、郝月仍然扯衣衫为文命挡雨。

  稍顿，强步望着缓过劲来的文命，问:“好怪哟，首领在坑里好久没有动静，怎么突然从山坡上冒了出来?"

  文命坐起，抹把脸上的泥水，道:“好，我告诉你们。”

  原来，文命在深坑里的洞窟下端找不到出口，只好往上端找。由于上端尽头是塌方，亦无出口。这洞窟最高处一人高，最低处只有半人高。文命只好一会儿直着身子走，一会儿弯着腰走。反复寻找，然而，长长的洞窟，无一处出口。

  忽然，文命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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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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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命找到一块尖石拿上，寻找洞窟顶端渗水漏水较多的地方。他走着，走着，终于找到一处，便双手攥着尖石，将那渗水漏水之处用力捅，捅了好一阵,“轰隆”一声，一大摞泥土和石块掉了下来，幸亏文命躲得快，否则便会被压在下面。文命给洞窟顶上捅开一个窟窿，不仅给洞窟打开一扇天窗，而且，他用尖石使劲开挖，将那窟窿越开越大，天窗越开越低。

  文命赶回孕妇昏迷之处，伸出双臂将孕妇抱起，小心翼翼地朝“天窗”走去。由于洞窟高低不一，泥泞中杂石很多，行走十分艰难。抱着笨重孕妇的文命，一会儿用腿走路，一会儿只能用双膝跪着行走，生怕碰伤孕妇……，就这样，好久才挪到“天窗”前，终于走出地面。

  秋风嗖嗖，雨点乱飞。救援团头领宣翔和一队队领晨雨带着救援一队的廖奇、洪珠、袁妙等几百抢险队员，仍然在泥塘上方的乱石和泥土间紧张地搜救。

  “这里又找到一个。”廖奇一边与洪珠合力掀起一块大石头，一边叫道。
  移走大石块，洪珠把被大石压得血肉模糊的老头儿抱起，放到一块较为平缓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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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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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翔、晨雨闻讯赶来，宣翔仔细查看抚摸老头儿，方知他早没了气息，全身冰凉。
  宣翔难过地说:“这老者去世了。”

  晨雨叹口气，弯下腰将死者抱起，旋对宣翔道:“我把他的遗体送到小帐篷里。”
  宣翔抹把泪，点点头。

  另一片乱石泥土间，袁妙和黄灿等抢险队员手执青铜铲，挖一条长长的沟壕上面的覆盖物。

  挖去泥土和碎石，沟壕呈现许多树枝和树干。袁妙等人放下青铜铲，将树枝和树干都移到沟壕外边。在搬走最后一簇树枝时，袁妙发现，一个小姑娘在沟壕的一角爬着，背上全是泥土碎石和树屑。

  袁妙急忙掀开泥土碎石，将小姑娘抱起。小姑娘看上去有五六岁，只见她脸上流着血，左胳膊断裂，好在还有气息。

  突然，小姑娘声音微弱地叫了声“爹，爹……”，头一歪，昏了过去。
  站在沟壕里的袁妙，冲黄灿喊道:“接好!”旋即举起小姑娘，递给站在沟壕畔上弯着腰的黄灿。

  黄灿抱上小姑娘，快步跑向医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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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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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卿冈下深沟谷底，山崖崩塌坠落的无数巨石碎石和大量泥土堵住了行洪的河槽，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堰塞湖。

  堰塞湖边，导河旅开渠团头领董杰指着湖两边岸上岸下挥锹握铲挖沟开渠的一千多人，对情报联络部头领巴依说:“你们提供的情报很重要，我们开渠团会赶在这个堰塞湖溃决之前，将湖内之水引放到安全之处，你们放心去忙别的事儿吧!"

  “你们辛苦了!”巴依对董杰说罢，旋即对自己带领的情报联络部情报队队领楚群和队员马今等人以及向导王田挥手道,“我们现在远行!”

  朔风劲吹，雨点乱飞。

  积石山山顶上，一大片长方形的石坪间，为数不多有横有竖的街道上，排列着高低不一亦新亦旧不少楼阁和房舍。

  这儿叫青石坪，是河源部落(也叫积石山部落)的首府。当时的古人认为，黄河源头就是积石峡，从而把这里称为河源。

  几千年后，随着人类的发展，科技的进步，才找到了真正的黄河源头。而真正的黄河源，不在我们今天要说的话题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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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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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街道中央，矗立一座恢宏大气的女娲庙，庙内端坐着庄严慈祥的女娲塑像。
  河源部落首领陶鸣带着副首领侯平等官员跪在女娲塑像脚下，正在请愿。

  “娘娘在上。”陶鸣磕了一个头，燃着一炷香拿在手上望着塑像说:“卑职陶鸣率领本部落官员，代表河源上下石山前后黎民百姓向您请愿:当年您炼石补天，从而使天上之水不再肆虐，普天之下得享太平，我们无不感念娘娘恩德，为您修庙，给您塑像，祈盼娘娘保佑。然而，今年入秋以来，仿佛您当年补天之处又开了一个窟窿，无情的天河之水没完没了地往下倾倒，我们这里连续两个多月，暴风骤雨，此起彼伏，山崩地陷，水患不绝。灾民流离失所，更有人员伤亡，惨不忍睹。”说着竟呜咽抽泣，哭了起来。

  副首领侯平对女娲塑像亦磕了一个头，接着说道:“祈望娘娘大发慈悲，赶紧补住天河之口，让我们重见天日，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阴云密布，风雨交加。

  情报联络部联络队队领焦园带领队员牛兵、姚方等十余人，冒雨在积石山山顶一条小路上，由东向西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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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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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两边，到处是被雨水冲洗干净的大小青石。
  焦园一边走，一边捡起一个石块，回头对跟随的队员说:“这是女娲娘娘当年炼石补天剩下的石头，你们信吗?"

  “信。”牛兵虔诚地回道，“据说这座方圆几百里的积石山，都是女娲补天剩下的石头一块一块堆积起来的。”
  姚方笑了笑，道:“要不，咋叫积石山呢?

  雨小了，但风仍然呼呼地吹。
  焦园带牛兵、姚方等人走进青石坪，向河源部落首府走去。

  河源部落首府坐落在一条不宽的街上。府衙没有院墙，是一座青石灰瓦筑成的两层楼阁，小巧精致。一楼一个房门虚掩，一位老者从门内走出，先仰头眺望，旋看见焦园等人走来，便问:“你们找谁?"

  “我们来见部落首领陶鸣。”焦园对老者笑了笑，“劳烦您通报一下。”
  “陶首领不在。他和候副首领带上其他官员去了女娲庙。”老者边打量来人，边回道。

  “女娲庙在哪里，距这儿多远?”焦园又问。
  “不远，隔一条街。”老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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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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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陶鸣、侯平和其他官员都回来了。

  老者指着焦园等人，对陶鸣说:“大人，这些人来找您。”
  陶鸣走近焦园:“你们……?”

  “我们是导河旅的使者。”焦园对陶鸣拱拱手,“你就是部落首领吧!”
  “对。”陶鸣说罢，打量着焦园和他带领的十几人，继续道,“导河旅，没听说过，哪里的?”

  “朝廷派来的。”焦园道,“我们导河旅五千多人马来到积石山，已在尼卿冈一带抢险救灾好几天。导河旅首领文命，命我们尽快找到你们，全面了解积石山积石峡的雨情水情灾情，要与你们共同协力，抢险救灾，抚慰百姓。”

  “多谢女娲娘娘显灵。”陶鸣急忙望空作揖，感激地说“娘娘终于让朝廷给我们派来了抢险救灾的救星，我们积石山积石峡的黎民百姓有救了!”旋即，转身对焦园道，“尊贵的导河旅使者，我们可不可一起去一趟女娲庙，给娘娘上一炷香?”
  “好。”焦园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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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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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过天晴，两个多月来积石山难见的好天气。

  尼卿冈山崖顶端一大片空旷的草坪上，分布着扎起的好多座帐篷。这是导河旅的临时营地。

  一座大帐篷外的路口,导河旅首领文命、副首领乾峰正在迎接河源部落首领陶鸣、副首领侯平等官员，以及他们带领的不少民夫或推或拉装满粮食、蔬菜等物资的几十辆木轮车。陪同迎接的有导河旅救援团头领宣翔、供给部头领东亮、开渠团头领董杰、造坝团头领宁彪等人。

  陶鸣和文命紧紧拥抱，侯平与乾峰紧紧拥抱，河源部落的其他官员也都与导河旅各个头领拥抱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片刻之后，文命对陶鸣说:“感谢河源部落的支持。”
  陶鸣急忙回道:“导河旅是来救我们的，我们理应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物资出物资。若说支持，也是支持我们自己，导河旅需要河源部落怎么办，文命首领只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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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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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源部落对导河旅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感激与支持。不仅正副首领带上许多粮食蔬菜等物资来见导河旅首领文命等官员，而且很快组织起一支五千多民夫的队伍，名曰导河分旅，并由河源部落副首领侯平担任分旅首领。他们主动提出，导河分旅归导河旅统一调度和指挥。

  文命对这支五千多人的民夫队伍十分欢迎，但提议并获得河源部落同意，这支队伍不叫导河分旅，为更好地发挥作用且便于管理，将其中的三千多人分开充实到导河旅所属的救援团、开渠团、造坝团等团队里，将剩余的两千多人另组建一个安置团，归导河旅建制。文命任命侯平担任导河旅副首领，兼安置团头领。

  安置团主要负责灾民房屋的修建和生活的保障以及遇难人员善后处理等事宜。而安置尼卿冈灾民和保障他们的生活，就是安置团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经过文命率领的导河旅几天的抢险救援，遇险的尼卿冈村一百三十二口人，被救出一百零九人，其中轻伤重伤者居多。挖出刨出遇难者遗体十八具，其中包括马元的老爹:未找到的失踪者五人，其中就有王田的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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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六章

（本作品已在国家版权局直属的中国版权保护中心登记版权）


  在河源部落有关各方的配合下，侯平带领的安置团夜以继日，全力以赴，很快在距尼卿冈不远一块长长的台地上建起不少木质简易房，侯平请文命给这个灾民新居取个名字，文命便命名这里为康平村。安置团不仅让灾民都有了住房，还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粮菜等生活用品，并对遇难者的后事作了妥善处理。导河旅还安排部分人员，在可能的地方，采取各种方式，继续寻找失踪人员。

  却说导河旅情报联络部头领巴依和情报队队领楚群各带一队人马，从积石山尼卿冈出发，巴依带一百五十余人，其中有情报队员马今等，以及向导王田，朝积石峡下游方向查勘和询访:楚群带一百四十多人，朝积石峡上游方向查勘和询访。

  十多天后，楚群带领的人马返回了尼卿冈导河旅临时营地。这时，文命带领造坝团给尼卿冈堰塞湖相邻的一条支沟刚刚建好一座坝，这个堰塞湖里快要溃决的洪水，通过开渠团已挖好的几条渠道泄入坝中。楚群等人向文命、乾峰禀报了查勘和询访的情况:以尼卿冈为界，积石峡上游有堰塞湖八处，其中危险系数较高的三处。文命很快带领从导河旅救援团、开渠团、造坝团、安置团、情报联络部、供给部、食宿营等各部抽调的人马，赶去抢险救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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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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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巴依带领的人马也返回尼卿冈。
  巴依带领的队伍，不仅对积石峡下游地区，而且对更下的河州等地都进行了查勘和询访，了解清楚这些地方有堰塞湖十处，其中危险系数较高的也有三处。而且，还有大小九座山阻挡黄河的正常流路。

  巴依带的队伍回到尼卿冈在向副首领乾峰禀报前，巴依对向导王田再三表示感谢，并让他回家歇息。王田哪有心思歇息啊，他早就急坏了。他万分挂念年迈的老娘和怀孕的妻子是否找到，是否平安。
康平村依山面河，上边没有悬崖，一面斜坡直通积石山山顶，相对比较安全。经过人工开掘，这块台地得到了大大地拓展，整体形状为长方形。平台上竖起两排房，每排十三间，总计二十六间。除了安置灾民用去十八间，剩余八间房，两间是导河旅医药部留守这里的郎中的宿舍，六间是医疗诊室或伤病员的住疗室。

  一间住疗室里，王田妻子王庄氏躺在床上，给生下八天还未取名的儿子喂奶。
  王庄氏头部身上多处受伤，好在没危及胎儿，在郎中的医治下，正逐渐康复。

  马卉端来一碗她刚烧好的粥，对王庄氏道:“弟妹，喝点热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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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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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你先喝。我给宝宝喂过奶，再喝。”王庄氏对马卉笑道。马卉便将碗放到一张小桌上，自己在灶台上的锅里舀了一碗粥，坐到小凳上喝。

  马卉年届五旬，是马元的大姐，她丈夫也是尼卿冈人。在这次泥石流灾害中，她的老父和丈夫都遇难，前些时在安置团帮助下都料理了后事，她悲痛地哭了两天。她弟弟马元告诉她，王田妻子生产，请她去照顾一下。她便赶到王庄氏的住疗室，照顾娘俩。

  王庄氏给婴儿喂过奶，从床上起来，端起放在小桌上的那碗粥，慢慢地喝。

  积石山尼卿冈，王田跪在一个崖畔上，面向黄河，嚎啕大哭。他边吸鼻抹泪，边大叫道:“老娘哇，老娘!”
  马元跪在旁边，亦不断掉泪。过了一会儿，马元抹抹眼泪，站了起来。他叹口气，拍拍王田的肩膀，说:“兄弟，不要难过了，去看看弟妹和你的小宝宝吧!”王田仍然跪着，哭的死去活来。

  王田回到尼卿冈，遇上了马元。马元对他说了导河旅抢险救援和对灾民安置的情况以及获救者、遇难者、失踪者的情况。马元说，遇难者有自己的老爹，失踪者有王田的老娘。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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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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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田得知自己的老娘还未找到，那就是说，老人家很难生还，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他拉起马元的手，来到一个崖畔，面朝黄河跪下，大哭起来。哭过一阵又哭一阵，他抹抹眼泪站起来，对马元道:“你说我妻已找到，我妻已生了?”
  “对，弟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现在住疗室，你去看看吧!"

  住疗室。
  马卉从床边拿起几块尿布放进一个盛水的木盆里，旋即把盆端到屋门口准备洗，屋门虚掩。

  “大姐，让我洗。”王庄氏瞧瞧睡着的婴儿，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
  “不可。”马卉把双手放入盆，一边搓洗尿布，一边接着道，“你刚生了孩子，不光现在不能碰触凉水，一月之内，也应如此。不然会落下月子病的。”

  “可是，大姐这些天忙前忙后，照顾我们娘俩，还天天洗尿布，我过意不去啊!”王氏庄说。

  “别客气。”马卉笑了笑，接着道，“咱们乡里乡亲，不要见外哇!”马卉边洗尿布，边和王庄氏聊天，还把盆里洗脏的水倒掉，又从水缸里舀上清水再洗一遍。快洗完时，门被推开，王田站在门口。

  王庄氏一怔，旋泪如泉涌，扑到丈夫肩头哭起来。王田用手轻轻擦擦妻子的泪水，拉起她的手，俯下身对马卉说:“大姐，真不知怎么感谢您!”

  “不要说感谢的话，你回来就好。”马卉对王田笑了笑，很快洗完尿布，旋将尿布拧去水，挂在灶台旁边墙壁的挂绳上。然后，她又对王田说，“你要好好照顾媳妇，别让她累着。更不可让她碰触凉水。”

  王田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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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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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回家了。”马卉对王田夫妇笑道。

  “我们送送大姐。”王田感激地对她说，“宝宝满月时，请您喝喜酒。”
  “不用送，小宝宝快醒了，王田去和你儿子亲热亲热吧!”马卉说毕挥挥手走了。

  王田夫妇站在门口，目送马卉消失在视线里。

  积石山，尼卿冈。微风柔和，天下着蒙蒙细雨。
  山坡上，马元背着一捆柴，手中拿着一簇野花，朝康平村走去。

  康平村，马元的新居(安置团造的房子)，一间房，屋门虚掩。
  屋里，六岁的马小猫右手拿着小扫帚，慢慢地扫地。这小姑娘明眸大眼，脸庞清秀，两腮间天生两个小酒窝。她被导河旅救援人员从沟壕里救出后，头部流血，昏迷不醒。她不仅腿部受伤，而且左胳膊骨折。在导河旅医药部的郎中精心治疗下，她很快清醒，负伤的腿也逐渐恢复正常，只是骨折的左胳膊还固定着夹板，夹板用一根绳子挂在肩上。

  马元背着柴拿着花，走到门前，推开屋门，叫道:“小猫，爹在山坡上给你摘了两样花，放在一起，你知道它们是什么花吗?”

  “谢谢爹。”马小猫把小扫帚放在一边，撒娇地对马元笑道，“我都认得哇，一种叫蒲公英，一种是山丹花。”她从父亲手中接过那蔟花，接着道，“爹，你快放下背上的柴，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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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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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元将背上的柴捆放下提着，走进门里，把柴捆放在灶台旁边，旋看见灶台上放一瓦盆牛排骨，叫道:“谁给的?”

  “安置团两个伯伯送来的。”马小猫笑了笑，接着道，“他们说，凡是骨折的伤员，每人一份。”

  “好哇!”马元端起瓦盆放到水缸跟前，用马勺从缸里舀出清水倒入瓦盆，接着道，“我把牛排骨洗净就煮，我姑娘吃了牛排骨肉，喝了牛排骨汤，骨折就好得快哟!”

  马小猫拿着蒲公英和山丹丹合为一簇的花束，坐在床边欣赏，高兴地说:“这花好好看啊!”

  “花再好看，也没我闺女漂亮哇!”马元边洗牛排骨，边道。
  “谢谢爹，你歇歇再洗牛排骨，别累着哇!”马小猫娇嗔地说。

  马元继续洗着牛排骨，接着又道:“我们不能忘记导河旅和安置团，若没有他们救援和帮助，遇上这么大的灾害，哪有我们的今天啊!”

  马小猫把花束放到桌上，眼里含着泪说:“如果没有导河旅把我从沟壕里救出医治，我就见不到爹爹了。可是，我不知道是哪些人救了我，真想当面对他们说声'谢谢’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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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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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不在搜救你的现场，不知是谁找到你救了你。”马元感慨地说，“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是导河旅的人。我们要感谢导河旅，我们要报答他们。"

  “我长大要参加导河旅，做一个也会抢救、帮助人的人。”马小猫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地说。

  “好，我闺女有情有义又有志气，好样的!"马元把洗净的牛排骨倒入锅里，燃火开煮，接着道，“现在，导河旅号召康平村健康的青壮年男子自愿参加他们的救援团、开渠团、造坝团。我想参加，但放不下你。你从小没娘，爹和你爷爷把你拉扯这么大。现在你爷爷不在了，我若参加导河旅，谁照顾你呀?"

  马小猫沉吟半晌，说道:“爹，我支持你参加导河旅，去救那些需要救的人。我都六岁了，自己能照顾自己。况且，我大姑无儿无女，现在孤身一人，我们可以互相照顾，互相帮助的。”

  “我闺女这么懂事，我后顾无忧了。”马元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接着道，“明天，我去跟你大姑说说，我走后，你们俩住在一起，一块儿生活，好吗?"
  马小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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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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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平村，住疗室。
  王田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不住地亲宝宝的脸蛋，笑道:“儿子，快给爹笑一个，别哭了哇!”

  宝宝还是哭闹。
  王庄氏见状，从丈夫怀中接过婴儿，给宝宝喂奶。小家伙止住哭，笑着看看妈妈，悠然地吃奶。

  “老婆，你辛苦了。”王田吻了一下妻子的脸庞，接着道，“我真担心见不到你们了!”说着，流下眼泪。

  “我掉到那个深坑里，当时也很绝望哇!”王庄氏用手擦擦丈夫的泪水，继续道，“就在我快昏过去时，一个人赶来救了我。”

  “那人是谁?”王田急问。
  “不知道。”王庄氏说，“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把我从那么深的坑里救出去的。”

  “我们一定要找到救你的那个人，他是我们的恩人。”王田叫道。

  马元家。
  马元煮好牛排骨，给女儿盛了一大碗端到桌面上，道:“闺女，趁热吃。”

  “爹，我去请大姑，请她和咱们一起吃，好吗?”女儿望着父亲，道。
  “我去请她。你先吃。”马元回道。

   “那好，你请大姑过来后，咱们一起吃。”马小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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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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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呼啸，细雨如丝。

  距尼卿冈不远的积石峡上游红崖谷堰塞湖，汪满了洪水。
  导河旅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在湖边山坡间挥锹舞铣，奋力地挖沟开渠。

  下游一条岔沟沟口，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抬石运土，忙着造坝。

  红崖谷上游野狐涧，冷风劲吹，雨雾弥漫。
  涧中的堰塞湖汪满洪水，看上去快要决口。

  导河旅另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在湖边山坡间紧张地挖沟开渠。

  下游一条支沟沟口，也有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搬石运土，忙着造坝。

  野狐涧上游多浪谷，风雨交加，洪水汹涌。
  谷中堰塞湖水漫湖外。

  导河旅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在湖边山坡间异常紧张地挖沟开渠。
  下游一条支沟沟口，亦有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搬石运土，忙着筑坝。

  风雨中，积石峡多浪谷正在造坝的岔沟里，山坡下一个树木掩映的平台上，一个村庄七八户人家的五十多人被集中在一个院子里，浑身湿透的文命正和村民们说话。

  文命身边站着导河旅情报联络部和安置团的官员。一个官员要给文命打伞，文命把伞递给不远处一个老妪，让她打着。文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乡亲们，难为你们了。我知道你们舍不得自己的家，但是大家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到我们的临时安置点去。随后，我们还要给你们建造新居，让你们过上比现在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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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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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顿，文命接着说道:“现在，积石峡上下游出现不少堰寒湖，我们不得不把一个一个堰塞湖里过量的洪水排泄到支沟岔沟里，以保证黄河干流诸如河州、金城等下游地区的安全。所有被淹村庄的民众都要像你们一样，提前搬迁。”

  一村民有些不满地叫道:“把那些什么堰塞湖统统打开，让洪水从主流河槽泄下去，我不信会淹了下游，我们也就不用离开自己的家了!

  “老乡，我理解你的心情。”文命和蔼地望着他，接着道，“但是，这么多堰塞湖过量的洪水一下子涌向下游，毫无疑问，会淹没不少地方，给无数老百姓造成巨大的生命和财产损失，我们决不可那么做。”稍顿，他继续道，“现在，我们要把众多堰塞湖过量的洪水，先分流到支沟岔沟;然后把主流河道疏浚贯通，再把这些洪水有序无害地导向下游。”

  “这么说，把这些所谓过量的洪水有序无害地导向下游后，我们还可以搬回来。对吗?”一老者问道。

  “可以搬回来。”文命对他笑了笑，说，“但是，这里地势偏低，一旦遇上大暴雨大洪水，还是不安全。我们会为大家建造比这里安全舒适的新居，你们住进去，会觉得比这里好。”

  “好!我们听您的。”大多数村民不约而同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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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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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
  导河旅供给部几支分别有一百余人的队伍，冒雨在积石山顶端或山坡上的密林间伐木。

  供给部另几支分别有七八十人的队伍，正在推拉装满树木的木轮车，把伐下的树木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几个民众临时安置点。

  蜿蜒连绵的积石山顶端，几个不同地段的草坪上，导河旅安置团分别有二三百人的几支施工队伍，正在紧张地给搬迁民众修建临时安置点。

  一开阔的长方形草坪上，已建成长长一排木质简易房。
  导河旅安置团施工人员正在给这些简易房安窗装门。

  与此同时，导河旅副首领兼安置团头领侯平陪同河源部落首领陶鸣，对木质简易房逐间进行查看。

  查看过最后一间，陶鸣侯平从房里走了出来。
  陶鸣说:“这些房子蛮结实，遮风挡雨，不成问题。”

  侯平道:“文命首领要求我们安置团处置过应急情况后，要给搬迁民众修建功能齐全、永久性的砖瓦房或木石结构房，一定要改善搬迁民众包括居住在内方方面面的生活。”

“老侯,就按文命首领的要求办。河源部落应全力支持导河旅,大力支持安置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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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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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笼罩的积石山，山顶上高低不一但宽阔的草坪间，导河旅在尼卿冈的临时营地人去营空，安扎在此的大大小小不少帐篷也没了踪影。

  马小猫冒着雨站在草坪上，眺望远方，脸上身上满是雨水。她左胳膊仍固着夹板，被一根绳子挂在左肩。

  马卉赶来，叫道:“小猫，雨这么大，快回家!”
  “大姑，你先回去。”马小猫回过头来，说道，“我想爹和救我的人，我在这里站会儿。”

  “你爹和导河旅的人出发都五天了，你站在这里能看见什么?”马卉又道。
  “可是，我想他们。”马小猫直抹眼泪。

  风雨中，尼卿冈，康平村。长长的平台上，两排木质简易房不少房子仍有人进进出出。
  前排边上一间房，房内炉火正旺。导河旅一年长郎中一手端着小碗，一手拿着小勺，一勺一勺给王田抱着的婴儿喂汤药。婴儿皱眉苦脸，不情愿地喝完了药汤。

  郎中喂罢药，把小勺放进小碗，轻轻将碗放在桌子上。旋即，他对王田和他旁边站着的王庄氏说:“再喂两次汤药，宝宝的咳嗽就会好了。”
  
  “谢谢您。”王田对郎中笑了笑，旋将婴儿放进妻子怀抱。
  “需要注意的是，不要再让婴儿受凉。”郎中叮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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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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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刚搬进新居，为了宝宝暖和，才焼上火炉。”王庄氏对郎中笑道。
  年长的郎中看着王田，道:“王田兄弟，我很抱歉，我问了好多人，不仅没打听出，谁是救你妻子的人，而且，其他不少人托我打问谁是救他们的人，也都没有结果。因为当时无论送伤员的人，还是我们医药部郎中，都非常忙，根本无暇去记谁救了谁。而现在，为了抢险救援需要，人员又进行了重新组合，奔赴到不同的地方，要找到答案，就更不容易了。"

  “麻烦您了。”王田对郎中说，“不过，我还是想找到我们的恩人。我给宝宝取名'盼盼’，就是盼望见到我们的恩人。”

  秋风阵阵，细雨濛濛。

  尼卿冈下游，榆树沟堰塞湖。
  导河旅五百多人紧张忙碌地添石夯土，加固湖坝。

  榆树沟下游，尕涧川堰塞湖。
  导河旅六百多人繁忙紧张地添石夯土，加固湖坝。

  尕涧川下游，骏马峡堰塞湖，导河旅七百余人亦繁忙紧张地添石夯土，加固湖坝。

  导河旅副首领乾峰和开渠团头领董杰合力抬着一块大石头，放进坝中一个裂缝里，转身又去搬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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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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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元、李昂、朗孝每人推一个盛满土的木轮车赶到裂缝处，将土倒进裂缝，三人又拉上木轮车，去不远处山脚下的土场运土。

  董杰和乾峰从不远的石垛上又合力搬起一块大石头，抬到裂缝边上，稍歇，将石头掀入裂缝。

  “乾副首领，我这开渠团的，现在也干上造坝团的活儿了!”董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笑道。

  “老董啊，现在不光你们开渠团，咱导河旅其他团队包括供给部、食宿营这些搞后勤的，也不得不抽出人力，分到各个堰塞湖，加固湖坝。”乾峰稍顿，继续道,“尼卿冈下游的山势沟形与上游的情况有所不同，上游有些岔沟可以造坝分洪，而下游堰塞湖相邻的山涧间，要么没有岔沟，要么有岔沟也无法使用。就像我们这个骏马峡堰塞湖旁边倒是有一条岔沟，可是，除了沟口太宽，岔沟里也有不少岔沟，散住的人口也不少。在这样的岔沟造坝分洪，显然不行。”乾峰稍顿，接着又道，“尼卿冈到金城一带，目前有十个堰塞湖，尤其是榆树沟、尕涧川、骏马峡这三个危险系数较高的堰塞湖，大都是这种情况。所以，我们只能先让这些堰塞湖不要决口，等雨季过去了，再逐步排放这些堰塞湖的洪水，清除泥石等湖坝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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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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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渐小，骏马峡堰塞湖湖堤上。

  马元、李昂、朗孝将各自推的木轮车中的土倒入堤上的裂缝里，转身又去土场运土。

  “开饭了!”导河旅食宿营一个分队的队领叫道。他带着几十个送饭的队员赶来，这些队员每人挑两个装着饭菜的筐子。

  乾峰和董杰又合力将抬着的一块大石头放进堤中的裂缝，旋即，乾峰对大伙叫道“弟兄们，就地歇息，吃饭!”

  正在忙碌的施工人员都停下手中的活儿，就地坐下，围着食宿营送来的饭菜，吃了起来。

  马元、李昂、朗孝围坐在一个盛满热菜的瓦盆前，每人一手拿馒头，一手拿筷子边吃边聊天。

  “不知我的小猫今天吃什么?”马元拿着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继续道，“我在外边干活，心里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儿!”

  “放心吧，小猫有她大姑照应哩!”李昂夹了筷菜放进口中，边吃边道，“托导河旅的福，把我从泥土里救出来，今后哇，我就跟定导河旅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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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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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就你一人，在哪儿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马元瞥了李昂一眼，接着道，“这次咱们康平村报名参加导河旅十个人，九个不是家中有老人，就是有老婆，或者有孩子，怎能放得下心哇!”

  “我参加导河旅，只因导河旅救了我娘。”朗孝吃完一个馒头，又拿起一个，接着道，“我在导河旅干上一年报了恩，就回家。老娘如今七十岁，年纪越来越大，我必须去照顾她。”

  “没听说，干一年就让回家。”李昂瞥了一眼朗孝，又道，“也没听说，加入导河旅，只是为了报恩。”

  “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朗孝咬了一口馍，接着道，“反正，我只干一年，就回家。”

  “康平村参加导河旅的十个弟兄，咱们三个分到这个抢险点上，不知其他人分到哪里?”马元自言自语。

  风雨中，积石山，尼卿冈上游，野狐涧堰塞湖里汹涌的洪水通过导河旅在山脚下开挖的渠道,“哗”“哗”“哗”地流向稍下旁边的岔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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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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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岔沟沟口建起一座不高不低的土石坝，坝内水位快速上涨，水面接近堤坝。然而，堤坝出现多处管涌和漏洞，导河旅首领文命和很多人正紧张地抢险，封堵管涌和漏洞。文命下半身淹没在堤坝中间一个洪水起伏的涌洞里，他不断用双手接过其他抢险人员递来的石头，往涌洞里塞。

  一抢险人员抱来一块大石头，往文命手上递，文命还未来得及接住，他失手石头滑落，重重砸到文命左臂，血流如注。那人惊恐不已，叫道:“首领，这可如何是好?”

  文命急忙脱下自己的衣衫，用衣衫包扎住伤口，对那个抢险人员笑道:“没事了，你快去搬石头!”那人刚走，又一抢险人员抱着一块大石头来到涌洞上边，小心翼翼地将石头递于文命，文命咬着牙接过石头稳稳地塞进涌洞。与此同时，其他抢险人员也都在忘我地努力拼搏。经过紧张抢险，这个岔沟沟口堤坝中所有的管涌漏洞都被堵实封严，野狐涧堰塞湖里过量的洪水全部排入这个岔沟。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

  导河旅首领文命和副首领侯平以及造坝团头领宁彪等人在野狐涧堰塞湖湖边上，望着泥泞的湖坝交谈。

  “这个堰塞湖里过量的洪水被排了出去，下一步就要把泥石流垒起的湖坝清除掉，让河水正常流淌。”文命稍顿，继续道，“现在，尼卿冈上游，所有堰塞湖就像这个堰塞湖一样，险情大都排除，剩下的主要活儿就是清理河道。而尼卿冈下游，不仅所有堰塞湖的湖坝加固还未完成，而且，阻挡大河正常流路的那九座山，也是我们今后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那九座山在不同地段阻挡黄河流路，要全部解决问题，很难哇!”宁彪叫道。

  “我们要一座山、一座山弄明白它们的具体情况，对症施药，清除障碍，导通河道。”文命眺望远方，接着道，“只有让河水有路可走，它才能为人类除害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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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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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导河旅现在只有万把人，未来要干这么多的活儿，人力显然不足。”侯平轻轻说道。

  文命若有所思，道:“首先，我们每到一地，都要号召当地青壮年积极参加导河旅;其次，我们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要上奏朝廷，请求帮助。”

  “河源部落本来人口不多，征集五千民夫加入导河旅后，剩余的青壮年就少了。这次康平村和尼卿冈上游几个地方报名参加导河旅的加起来不到百人，尼卿冈下游与上游的情况差不多。所以，请文命首领很快上奏朝廷，让朝廷授权，拟在河源部落以下的河州部落、金城部落以及其他部落征调民夫，壮大导河旅，才可去干那么多的活儿。”

  “好!”文命对侯平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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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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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蒲坂，朝廷大堂。

  尧帝坐在龙椅上，目视堂下众多臣子，不紧不慢地说:“有事奏来，无事退堂。”

  “禀报皇上，文命带的导河旅在河源部落积石山一带抢险救灾取得很大成效，但那里水患的根本原因并未消除。”后稷向前一步，望着尧帝，继续道,“文命差人来说，不仅积石山峡谷中的河道不畅，需要大量人力清除行洪障碍物，而且积石山以下的河州、金城等部落的河道情况亦大同小异，都需要疏浚导通。此外，那一带另有九座大山阻挡黄河流路，若要导通河道，给水畅通的流路，对那些大山也必须根据具体情况，应削掉山体的则削，该在山体中挖导河洞的则挖。”

  尧帝眼睛一亮，问:“那个文命来了吗?”
  “没有。他带导河旅还在积石山一带清除河道中的障碍物。”后稷望着尧帝，继续道，“文命派导河旅副首领侯平快马加鞭赶来，说明导河旅现在面临的情况以及他们的要求。”
  “文命这个导河治水的思路很好，正和朕意。”尧帝瞥了一眼后稷，又问,“导河旅有什么要求?”

  “文命从西羌带的导河旅只有五千人马，到积石山抢险救灾期间，从河源部落补充了五千人，现在总共只有一万人。”后稷稍顿，接着道，“文命请求朝廷授权，让导河旅在积石山以下地区的河州、金城等部落征调民夫，以增加和壮大导河旅的人力，应对繁重的导河事宜，并请调拨一万个青铜钻、五万把青铜斧、五万把青铜铲，为导河旅所用。”

  尧帝走下龙椅，将旁边墙壁悬挂的一把青铜宝剑取下拿上，走到后稷身边，把宝剑放到他的手上，道:“爱卿去河源一趟，实地详察，情况若真如文命所说，你就把这柄尚方宝剑交于他，让他凭此剑征调人马，筹集料物，导河治水，除害兴利。”

  “臣遵命。”后稷端着宝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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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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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冷风嗖嗖。

  积石山上康平村，马小猫家。

  马小猫在门前空地上，用一根小木棍练习写字。

  王田挑一担分量很重的木柴走来，慢慢将柴担放到地上。他对马小猫笑道:“这是我给你打的柴，你先用着，过些时候，我再送。”

  “谢谢王叔。你给我送过几次柴禾了，以后别送了，我也要学着打柴哩!”马小猫说罢，走进家里，端了一碗开水出来递给王田，“王叔，喝口水。”

  “你还是学着练字，别把你爷爷教的字忘了。”王田一口气喝完水，把碗递给马小猫，接着道，“打柴的事儿，王叔给你操心。”

  说话间，马卉提着一篮蔬菜走来，她对王田笑道:“兄弟，麻烦你了!”

  “大姐，别见外。”王田亦对她笑了笑，道，“马元哥去给导河旅干活儿，家里出力的事儿理应我做。”说毕，卸下柴禾，拿上扁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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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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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冬初，寒风呼啸。

  积石山下游，连绵起伏的山峦中，一座陡峭的高山突兀而立，山谷中滚滚而下的黄河被它挡住去路，洪水左冲右突，分成几股水流，向几个岔沟涌去。

  导河旅三千多人或执青铜斧，或握青铜铲，或掌青铜钻，在这座大山下开挖导河洞。一百辆木轮车在几个岔沟与开挖导河洞的工地穿梭往来，把挖出的石块和泥土，分别运送到几个岔沟里。尘土飞扬，场面颇为壮观。

  在往返飞驰的木轮车队伍里，马元、李昂、朗孝每人拉着载满石块和泥土的木轮车跑的最快，运送的最多。

  三人从一条岔沟拉着空车又迅速返回导河洞里，往车上装土石。大大的导河洞已挖开六七丈深，从洞顶到洞底都分布均匀地矗立着滚圆粗壮的木桩，作为支柱，防止塌陷。

  文命首领和导河旅供给部头领东亮等人抬着一根“支柱”来到刚挖开的洞段，合力将“支柱”立起顶到洞顶。这时，马元、李昂、朗孝拉着载满土石的木轮车经过这里。文命冲马元叫道:“马元兄弟，歇会儿。”

  “首领，您还记得我?”马元停步，笑道。李昂、朗孝也停了下来。

  “你是导河旅刚到积石山的向导，咋能忘了?你参加导河旅，王田兄弟呢?”文命问。

  “他老婆刚生小孩，他没法离家。”马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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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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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对，对。”文命若有所思，笑了笑，接着问，“他们的宝贝是男娃，还是女孩?”
  “大胖小子。”马元笑道。

  文命看着李昂，问:“这位兄弟叫什么?”
  “我叫李昂。”李昂亦对文命笑了笑。

  “你呢?”文命看着朗孝。
  “我叫朗孝。”朗孝说罢，望着文命，问道，“听说，前些天朝廷的大司农来了，还让导河旅从河州、金城好几个部落征调了不少人马和器具，是真的吗?”

  “真的，大司农后稷已返回蒲坂。”文命抬头望望洞顶，继续道，“咱导河旅现在已有三万多人马，但人力还不够。虽然积石山上下游河道里的行洪障碍物已清除，但阻挡黄河流路的九座大山的问题更复杂。我们现在开挖导河洞的这座大山叫'一挡山’，导河旅其他兄弟亦分别在下游另外八座大山，或开挖导河洞，或削挖山体，为给黄河导通一条顺畅的流路，全力以赴，攻坚克难。由于导河旅未来的作业量非常大，我们还得不断补充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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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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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领，那我们干活去了?我们正在比赛呢!”马元拉着车把，望着文命。
  “怎么比赛?”文命挥挥手，示意马元别走。

  “我和李昂、朗孝三人一组，与另外几个弟兄开展比赛，看谁用从这里拉去的土石先把岔沟里对应的陷坑填平，谁就是好汉。”马元笑道。

  “好主意，谁提出来的?”文命问。

  “马元提出来的。”李昂指着马元说罢，望着文命又道，“我和朗孝都同意。”

  “我请你三人都做个头领，每人带一队人马冲锋陷阵，为导河旅立业建功。”文命扫视着三人，道。

  “我们怕胜任不了。”马元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是山汉，如何做得头领?”李昂嘀咕道。

  “我不做头领。”朗孝望着文命，继续道，“我娘七十多岁了，我给导河旅干够一年活儿，就回家照顾母亲。”

  “冲你们主动提出搞干活比赛的精气神,你们就能做头领。”文命对三人笑道，“马元、李昂兄弟，待我和有关方面协商后，差你二人分别去做头领。朗孝兄弟可按自己的意愿，回家侍奉母亲。无论什么时候，你若想回导河旅，可跟马元或李昂继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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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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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天寒地冻，雪花飞舞。

  积石山以下蜿蜒连绵的群山深涧中，突兀矗立的一挡山、二挡山、三挡山、四挡山、五挡山、六挡山、七挡山、八挡山、九挡山，每座大山上下，都由导河旅几千人，冒着严寒，或开挖导河洞，或挖削山体……，经过几年异常紧张繁忙的劳作，终于将黄河从“源头”积石山到河州乃至金城地区的流路导通。随后，文命率领导河旅又将金城到青铜峡，青铜峡到河套和黄土高原以及黄河中游地区的河道疏浚导通。经过数年发展壮大，导河旅已有八万多人马。就在文命带着导河旅开山导河，高歌猛进之时，鲧的治水之路却走不下去了。

  这年秋季，黄河下游不断倾泻大到暴雨，大司空鲧率领千军万马在这里辛劳多年筑起的堤坝一个接着一个被暴雨洪水冲垮，造成很大损失。尧帝大怒，赐鲧自尽。鲧归天不久，尧帝驾崩。舜帝继位后，任命文命接任大司空，担当全国最高水官的重任，并任命大司寇皋陶之子益任副司空，协助文命指挥全国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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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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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命对父亲被迫自杀悲愤不已，但暴雨洪水造成的损失巨大，他顾不上祭奠父亲，即带着治水大军赶往黄河下游，抢险救灾和治理水患。他依据具体情况，需要筑堤挡水的，迅速修筑堤防;需要疏浚导河的，坚决清除行洪障碍物。堵疏并用的措施，很快取得了明显成效，把鲧治水失误造成的损失予以大大地降低。

  舜帝十分赏识文命，他称文命为大禹。为什么这么称呼呢?因为以前的历史上曾有一个叫禹的人很会治水，舜帝认为，文命比禹更会治水，他治水的本领大过历史上的禹，就称他为大禹。

  此后，导河旅的人马和鲧留下的人马正式整合，加之不断补充的治水民夫，总计为三十万之众。舜帝亲自命名这支大军为'大禹军’。从此，人们都称文命大禹，而对他的名字文命，却很少提及了。

  大禹指挥大禹军统筹全国江河和湖泊的治理，对长江、黄河等各大江河和洞庭湖等各大湖泊，分设专门治理机构，主要设有长江旅、黄河旅、淮河旅等江河旅;洞庭湖旅、鄱阳湖旅、太湖旅等湖泊旅。每个旅根据流域面积和治理任务的轻重，给予三到五万人的建制，各机构根据需要，可自行征召当地民众治理水患。这些主要机构的首领分别是:长江旅首领乾峰，黄河旅首领侯平，淮河旅首领宣翔，其他江河旅和湖泊旅的首领就不一一地叙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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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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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天白云，秋高气爽。

  皖北大地镀上了一片金色的阳光。

  浩浩荡荡的淮河穿过涂山与荆山之间宽阔的河道，汹涌澎湃，流向远方。
  淮河东岸，涂山下一处广场人山人海，正在举行“治淮大捷庆典”。

  大司农后稷，大司空大禹，副司空益，以及涂山国老国王老涂山候和淮河旅首领宣翔等人在主席台站成一排，对广场上群情激昂、欢呼雀跃的十万多人不停地挥手致意。

  定格。

  此时，距大禹离开家乡西羌已是十三年后。
  十九岁那年，他作为导河旅首领，临危受命，带着这支劲旅从西羌奔赴积石山，从抢险救灾开始，开山挖沟，疏浚河道，把黄河从上游到下游的流路逐步导通;后来，他作为全国最高水官，指挥全国治水。他与治水民众吃住在一起，摸爬滚打在一起，身先士卒，亲力亲为，使不少江河湖泊的水患得到了有效治理。

  在治理淮河的过程中，他被老国王老涂山候的女儿女娇苦苦追求，终结连理，并生下儿子启，这时已有三岁。大禹带领治水大军为了治理淮河，曾三过家门而不入，三岁的启还未见过父亲。经过几年治理，尤其是把涂山与荆山之间的河道疏浚导通，使泛滥肆溢的淮河终于按照人的意志，除害兴利，流入大海。所以，各方要员聚集在此，隆重举行“治淮大捷庆典”。这时，大禹三十二岁。不少传说说，大禹治水十三年。本书作者认为，大禹治水前后超过三十三年。

  “治淮大捷庆典”之后许多年，大禹仍在大司空的位置上指挥全国治水，即使他登基成为皇上，在治理天下的同时，也操心着治水。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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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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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淮大捷庆典”结束后，大禹跟宣翔来到距涂山不远的淮河旅基地，看望驻守在这里的众多治水人，还见到了当年曾在导河旅干过的李昂、袁妙、黄灿等兄弟。李昂已是淮河旅开渠团头领，袁妙、黄灿都是淮河旅造坝团副头领。他们见到大禹，都显得格外亲热。

  寒暄一会儿，大禹与袁妙黄灿等众治水兄弟告辞。宣翔和李昂将大禹送到基地大门外的路口，将要告别时，有三个人匆匆走来，向他们问路。

  “请问，去淮河旅怎么走?”三人中的小伙子对大禹笑了笑，问。
  “就在那儿。”大禹侧身指指淮河旅基地，亦对小伙笑了笑。

  “好哇，总算找到了。”三人中的中年妇女叹口气，叫道。
  “你们从哪儿来?”宣翔看看中年妇女，问。

  中年妇女身边的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叫道:“我们从黄河源头积石山来的。”
  “啊，积石山!”李昂上前一步，“家乡人哇。”他端详着中年妇女，又道，“你不是王嫂么?”

  “你是?”中年妇女有些吃惊地看着李昂。
  
  “我是李昂啊，家也在积石山尼卿冈。在家乡时，我经常和王田哥玩。”李昂说罢，又问，“王田哥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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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公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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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在了。”中年妇女抹抹眼眶溢出的泪水，“五年前，黄河源头下暴雨，我们邻居马姐被山洪冲下积石山，掉进猛涨的洪水里，王田闻讯扑进洪水去救，结果人没救上来，他也被洪水冲走，半月后，才在下游找到他们的遗体，就地安葬了。”
“是马卉大姐吗?”李昂睁大泪眼。

  中年妇女抹把泪，点点头。

  “王田兄弟，王田兄弟哇!”大禹揩眼抹泪，连连叹息，难过地看着中年妇女，“你是弟妹吧?”

  “我是王田的媳妇，叫王庄氏，带着我的儿子来找救命恩人。”中年妇女望着大禹。

  大禹抚摸着男孩的头，亲切地问:“宝贝，多大了?”
  “十三岁了。”男孩抹抹泪。

  “王田不在了，我们大家都是你们的亲人。”大禹对王庄氏和男孩说罢，又看看小伙子，“小兄弟，你找谁?”

  “找爹，也找恩人。”小伙子回道。
  “你爹是谁?”宣翔问。

  “马元，十三年前，他参加导河旅去治水，只回过一次家，我已经八年没见他了。”小伙子回道。

  李昂瞅着小伙子，道:“我记得马元只有一个姑娘，不知道他还有儿子啊!他的姑娘呢?”
“这个……，我见了我爹，才会说。”小伙子瞥一眼李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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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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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呼啸，烟雨濛濛。

  长江上游蜀地瞿塘峡高崖深涧中滚滚起伏的河面上，一条长长的船队有上百艘满载青铜钎、青铜桩、铜丝笼、编织袋和大小木桩以及粮食蔬菜的木船，分别在众多艄工双手用力划桨中，平稳有序地扬帆前行。

  风势渐小，雨过天晴。

  上百艘木船驶过激流险滩，通过曲折弯道，穿过离蜀入楚、风光无限的巫峡，向楚地西陵峡驶去。

  船队为首的一艘指挥船上，长江旅供给部头领马元对副头领郝月说:“再用一天，我们这百艘木船的物资就运到夷陵了。”

  “瞿塘峡和巫峡，经过咱们长江旅几年治理，驱害兴利，水道畅通，才让往来舟船得以顺利运行。”郝月稍顿又道，“现在，继续治理西陵峡，我们的物料供给，不能拖后腿哇!”

  风雨中，蜿蜒连绵的山道上，一支肩扛青铜锹、手执青铜斧的数万人的队伍匆匆行军。大禹和益走在队伍前头，他们身边跟着中年妇女王庄氏及其儿子盼盼，盼盼与自称马元儿子的小伙手拉手走着。

  “大司空，快到夷陵了，我们的'大禹军’先到长江旅驻地，还是直接到工地?”
  “你带王庄氏母子和马元的儿子，到长江旅驻地找马元，把这三人托付给他。”大禹抹把脸上的雨水，继续道，“我带治水大军直接到工地上开始作业，治淮大捷后，我们治水的重点就要转移到长江上，把西陵峡整治好后，要开始长江中下游的全面治理，难度大，任务非常艰巨，我们必须刻不容缓。”

  “治理西陵峡的工程点多线长，现在，长江旅首领乾峰，副首领董杰、东亮，正带几万人在多个点上苦战;马元担任长江旅供给部头领，带手下人到处采购后勤物资，不知他回到夷陵驻地否?”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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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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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阴沉，秋风呼呼。

  夷陵城外水陆码头前，千余多民夫接力式地将停泊在长江岸边百余艘木船上的各种物资，搬运到码头上，再搬进不远处一排大平房(仓库)。

  平房(仓库)边一个又宽又大的高台上摆一张方桌，方桌前立一个大木牌上书“热忱欢迎十八至三十八岁青壮年男子，加入长江旅供给部水上航运队，成为我们新的水手和艄工。”这是应召点。

  长江旅供给部副头领晨雨坐在方桌后边的凳子上，对不断前来询问相关事宜的青壮年抑或老年人，解答问题。

  马元上岸后，快步走来。他对晨雨笑了笑，问:“召够了吗?”
  “应征的人数超过了。”晨雨亦笑道，“我们需要新的水手和艄工一百名，这些天至少有五百人应征。我初选出两百人，请头领面观后定夺。”稍顿，他拿出一块写满字的白色绸布，交于马元，接着道，“这是这二百人的名单，上面有他们的姓名和年龄。我让他们后天上午都到这里，接受头领定夺。”

  马元接过绸布，旋对晨雨笑道:“请晨副头领去食宿营，让伙夫们多做些好的饭菜，慰劳远方归来的弟兄们。”

  晨雨笑道:“好。”便离开了，其他人也都陆续离开。
  马元把绸布展开放到桌面上仔细看。

  晨雨离开高台，走上街道，迎面遇上自称马元儿子的那个小伙子，小伙子对他施礼，问道:“请问，这里是水陆码头吗?”“对。”晨雨打量着小伙子，“你应召水手和艄工?”“想，也想。”小伙子回道。“那你去应召点，跟我们头领谈谈。”晨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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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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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召点?”小伙子举目张望。
  “在那儿。”晨雨指着那个高台，“很近，很快就到了。”

  “我找一个人，他叫马元，你认识吗?”小伙子又问。
  “岂止是认识。”晨雨笑道，“我们长江旅供给部的头领就是马元，现在应召点的就是他。”
  
  “谢谢你。”小伙子对晨雨又施一礼，与他作别。

  长江旅供给部水上航运队应召点。
  马元坐在方桌下的凳子上，继续看桌面摊开的绸布上的名单。

  小伙子赶来，站在马元面前，半晌没有说话。
  “你应召艄工和水手?”马元抬起头，瞥了小伙子一眼。
  “是的。”小伙子回道。
  “以前做过吗?”
  小伙子摇摇头。
  “会游泳吗?”
  小伙子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多大啦，家在哪里?”
  “叫马小猫，十九岁，家住黄河源头积石山。”小伙子回道。

  “什么?!”马元一怔，站了起来，叫道，“马小猫，十九岁，积石山，积石山哪里的?”
  “尼卿冈。”小伙子又道。

  “既是尼卿冈人，我怎么不晓得还有一个男孩马小猫?”马元急问，“那你知道我女儿马小猫吗?”
  “知道。”小伙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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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占功：长篇小说 《万世大禹》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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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生活得怎样?”马元盯着小伙子。
  “你既然这么着急想知道女儿的情况，为什么不回去看她?”小伙子反问。
  “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哇!”马元叹道，“一旦走上治理江河之路，就身不由己了!”
  “多久没看到你的女儿了?”小伙子又问。

  “八年，整整八年了。”马元抹抹泪，接着道，“她五岁时我离开家;她十一岁时，我回去看了一次，不知她现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伙子脱去圆帽和男装外套，两条乌黑闪亮的长辫从头顶落下，衬托出有两个酒窝的美丽脸庞，光采照人。红绸衣衫，蓝绸长裤，显得挺有精气神，接着道，“爹，我就是你的女儿小猫!”言毕，扑到父亲怀里，父女俩哭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益带着王庄氏和王盼盼赶来，益拉着盼盼的手，对眼含泪水的马元说:“我奉大禹之命，把这个小孩和他的母亲托付于你，望好生照顾。”并交给马元一封大禹写给他的信。

  马元抹去眼泪，道:“请大司空、副司空放心，我绝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益点点头，旋与马元等人告别离去。

  马元和小猫父女相见相认，又听了王庄氏诉说王田和马卉遭遇不幸的情况，大家又掉了不少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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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程占功，退休前多年任郑州黄河报社记者，黄河文化版责任编辑